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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船楼，我将小鸹子扶到一张藤椅上坐下，然后用环首刀别住了门，“没事，三鱼兵没有追来。”我从窗户缝里往外瞄，“它们还站在甲板上，看来没有命令，它们是不会越过那条线了。”

    小鸹子咳嗽了两声，轻声问：“什么线？”

    “我用自己的血画了条线，它们还以为我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被吓住了。”

    “血慑？”

    “你怎么知道？”我回头问。

    “刘阿姐对你用过。”

    “对我？”我惊呼道，“搞错了吧，她对你用过血慑，什么时候也对我用过了？”

    小鸹子半遮半掩地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刘阿姐担心你醒不来，就对你使用了血慑……”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五味杂陈的，“我是不是咬了她的胳膊？”我问。

    小鸹子没有做声，看来是默认了，我靠着木窗缓缓坐在地上，一时不知所言，湘梅那条满是牙印的胳膊和小鸹子咬她时的瘆人场景又浮现在我眼前，刘家用这种方式导魂，救人，我实在是难以接受，更何况湘梅还是个女子，无法想象这么多年来她承受了多少折磨和委屈，而且当时小鸹子吸血的那副丑恶样貌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一想到我也曾像他一样伤害过湘梅，就感到恶心和愧疚。

    “我知道刘阿姐也用血慑救过我，她很善良，是个好人，所以我相信她。”小鸹子一字一句地说，“鬼把头，我知道你对她有意见，她确实对我们隐瞒了许多，但她一定有难言之隐，所以……”他话只说了一半，我追问，他才又说道，“请找到她，把她带出去，行吗？”

    我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湘梅姐肯定是要带出去的，而且是安然无恙的带出去。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罗家的媳妇儿，是跟着延舅和我趟这趟浑水的，自家的媳妇儿都照顾不好，我们罗家也就到头了。”

    这些话不仅是说给小鸹子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湘梅对我们有恩，她不会害我们，只要记住这两件事就行，别的事情不用和她计较，想明白了这些，整个人也舒畅了许多，再环视这间船楼，这才惊觉一物。

    船楼的楼顶塌了，至于是怎么塌的，大家心里都有数，而里面几张翻到在地，堆积在门口的汉式桌椅也不是引起我注意的，我要说的是倒在角落里的那口青铜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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