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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着水面大喊：“浩德，刘浩德！”

    水面，水下都没有动静，平静得让人不寒而栗。我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听到小鸹子的回应，难不成他已经……想到这里，船突然又晃动了一下，紧接着船头开始下沉，我探出身子，朝船头看去，只见船头下破了一个大洞，水正往里面灌。

    按照这个速度，船应该不会很快沉没，我相信小鸹子对付剩下的一只龙鲵还是没问题的，即便真不敌，逃还是能逃走的，所以我还要在船上等。

    很快，整条船开始向船头倾斜，我有些站不稳，一只手牢牢抓住了船舷上的木栏杆，另一只手兜紧了背后的罗楠，而那些假生士兵们则继而连三地向船头滑去，挤撞成一堆，加快了船头下沉的速度。

    忽然，我听到甲板下传出木板碎裂的声音，很激烈，像是有人在船里打斗。我估摸着船头那个大洞和这甲板下的动静很有可能是小鸹子和另一条龙鲵搞出来的，于是收回注意力，紧盯着甲板。

    船头一面下沉，船身一面被甲板下的动静摇晃着，耳边全是木头的开裂声和被挤压发出的吱吱声，随处可见崩飞的木屑，感觉这条船马上就要散架了。

    就在我预感有东西要从甲板下钻出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声响亮的撞击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死气，我急忙转身看去，视线却被船尾的船楼挡住了，我又向后退了几步，仰面望去，崖上的三鱼神将和三鱼神兵果然不见了。

    三鱼神兵下到了崖底，以它们的身手，从这条船跳到另一条船上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对于我们来说就太不利了，跑是肯定跑不掉的，只能跳进水里躲躲，可目前水下的情况还不清楚，下水后说不准就喂了龙鲵，所以要趁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之前，解决掉一方，而这唯一的生机就只有寄托在小鸹子的身上了，他和龙鲵的这一战关系着我们的生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鱼神兵那边铃声不断，我们这边却迟迟没有个结果，虽然甲板下一直有动静，就是不知道情况如何。

    就在我焦急难耐之际，身后的甲板突然炸裂，一只龙鲵跃上了甲板，吓得我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连背后的罗楠都差点倒了下去。

    龙鲵与我相隔不到五米，它一钻出甲板就把我盯着，虽然那双碗大的黑眼睛与它那宽扁的头相比小的有些滑稽，但此刻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笑，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杀戮，是对食物的本能反应，而我恰巧就是它的新猎物。

    不过它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我可以清楚看见它后背上的骨刺全都不见了，一条憎目的伤口从头到尾，深可见骨，并在汩汩淌血。除了背上这道伤口，它浑身上下还有数不尽的刀伤，这些伤口有深有浅，多数还在流血，极个别的口子还翻过了皮，露出了一层白色的脂肪。

    我还注意到龙鲵身上的刀伤很有特点，几乎全是三道并列，看起来像是抓痕，这不免又让我想起了那只水墨乌鸦，当时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幻觉会如此的真实……

    看了一眼龙鲵身后甲板上的破洞，等待着小鸹子从中跃出，遗憾的是，只有龙鲵，不见小鸹子，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纵使我用各种可能性慰藉自己，但心还是越缩越紧，难受极了。

    既然小鸹子生死未卜，眼下就只能靠自己了，但我身后背着罗楠，手里也只有一把水果刀，即使不在水里，正面对抗这个大娃娃鱼只能是送死。我瞟了一眼身后的船楼，下面有几扇门已经打开了，我掂量着要是起身开跑，会有多大的几率跑掉，但在脑子里演练了许多遍，都没有成功的。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我也就没敢动，因为我想起了青蛙专门捕食会动的东西这一说，既然鲵类和青蛙都是两栖动物，那么多少会有点相同的地方，说不定我不动，它就看不见我。

    我不动，船却在不停地下沉，随着倾斜的度数越来越大，我也坐不稳了，只得手脚并用撑着甲板，祈求龙鲵比我先一步滑落到船头，这样我还有逃跑的机会。

    我这个祈求很快就落空了，龙鲵那两对粗壮的掌像是吸盘一样，牢牢抓着甲板，我估计把整条船翻过来，它都还能稳稳贴在上面，等它滑落是不可能的了，现在跑，逃进船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任何犹豫，我蹦起来就往后跑，正如我料想的那样，我一动身，龙鲵就扑了上来，速度之快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反应的。龙鲵咬住了我的腿，顺势一抛，将我扔向了空中，随后重重摔落在甲板上，并朝着船头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由于我是背部着地，身后的罗楠替我垫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但罗楠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螺，我担心她摔坏了，忙回头检查，看到她的嘴角流出一丝带着血丝的黑紫色液体我既心痛，又觉欣喜，她果然不是真正的螺，还有恢复的希望。

    这时龙鲵又扭着身子来了，既然跑不掉，就跟它拼了，我拔出导魂刀插向它张开的大嘴，刀插进它的下颚，它受痛，低吼一声，咬上了嘴巴。我急忙缩回手，向一旁躲去，却被它一尾巴扫飞，撞在船舷的的护栏上，痛得我浑身都在抖，半天啃不出声。

    我扶着护栏勉强没有倒下，而龙鲵在甲板上疯狂地摇着头和尾巴，感觉比我伤得还狠。我原以为在它面前，我这把导魂刀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无法致命，但从它挨刀子后的痛苦表现来看，我估计他在这下面吃了不少尸体和假生者，尸气很重，说不准还沾了一身的死气。

    龙鲵开始在船上横冲直撞，低吼声也变成了高声的鸣叫，搅得船上天翻地覆，左摇右摆，整个就是一杀猪的场景，看得我是又惊又怕，忙背上罗楠朝船楼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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