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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形容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只能说是白，因为他白的有些过分，犹如那太平间内被冰冻过的尸体，没有一丝血色。

    映着月光的照射，我甚至能够看清他脸上的花纹。

    不，不能够说明那是花纹，那犹如筋肉一般的物事就那么蠕动在小三那苍白的脸上，自眼睛为起始，向下缓缓蔓延，一缕又一缕，三三两两的将他的脸庞彻底覆盖。

    “小，小三儿？”屋中的温度无端端的冷了那么几分，纵然是盛夏，借着月光我也好似能够看到我哈出去的气，点点白雾点缀在我的眼前，模糊的视线让我不至于那么恐慌，几乎是半强迫着自己开口。

    小三儿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那散发着寒芒的眸子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在那一刻我甚至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

    他的眸中好似深含意味，那一直抖动的身子让人说不出的恐惧，我好似又回到了烂尾楼那一次，小三那疯狂的模样。

    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我有些疯狂，自我醒来开始，这一幕幕好似就在重演我印象中的烂尾楼，我甚至恐惧到想要尖叫。

    笑了，小三笑了，他的身子终于不抖了，脸色却依旧苍白，蠕动的筋肉覆盖下的嘴角所勾勒的弧度显得异常怪异。

    他的脖子甚至弯曲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那乌黑的眸中如今赫然丧失了瞳孔，那往常灵动无比的双眸如今只剩一片眼白，配合着万般场景看上去让人不寒而栗。

    我有些想哭，真的是想哭，我那双不争气的双腿在如今这般情况下一如那印象中的烂尾楼当中，犹如灌注了铅水一般，沉重无比，死活挪不动脚步。

    这一切只在一瞬，却好似漫长的过了大半个世纪，直到老大那一嗓子杀猪般的惨叫才结束了这一片沉寂。

    那颇为凄厉的惨叫声中充满了恐惧，想来老大也是对眼前的状况十分不解，活了大半辈子，做了大半辈子的无神论者，如今刹那间看到这般诡异的画面，足以颠覆任何世界观。

    月光下，小三的嘴角弯过了一个弧度，那空剩眼白的眼眸如今微微眯起，配合着那惨白的脸颊，似是嘲讽。

    小三嘴角那熟悉的笑容在我脑中掀起了一阵风暴，将脑海中的一切种种联合起来，我当时怒吼出声“是你！”

    注定了的对面没有答案，因为在我话语刚落的时候，小三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阳台，但却不是向我们扑来，而是朝着外面一跃而起。

    随着一声落地巨响，整个世界回复了平静，我和老大几人瞬间瘫倒在地，几乎是连过去看一眼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

    我的嘴角泛着苦涩，当真是苦涩，我明显的感觉到眼眶有些温热，豆大的泪珠扑簌簌的往下掉。

    在那烂尾楼里，我救不了他，如今，我依然救不了，我几乎能够想象小三那意识消失前那最后一抹表情。

    一定是充满着恐惧，不甘，和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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