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龙泉崭磨初试锋 二-《南回归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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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今夜的事情了结后,五弟也能当得大半个孔明了,记得五弟你还没有表字吧?”

    “四哥休要拿我说笑。”虽然王忠德大字不识几个,这在明代也是常见,不过说书戏文中的故事听下来,不知道诸葛亮和七擒孟获故事的还是少有,《三国志通俗演义》自洪武朝传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了多少版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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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人影自草丛中偷偷摸出,将当着道口用朽木与荆棘做成的鹿角移开了几寸,紧接着,营外的草丛中又是几处人影摸了上来,鱼贯而入。

    那第一个进去的不忘回头对刚才移开鹿角之人回了一声:“六哥好手段。”

    那‘六哥’并不答话,只是微一点头,便跟着也进了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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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烧起来时阿来惹正躺在帐子里思考明日的后手,族中儿郎们吃饱了就倒,他可没这样的习惯,要不然也做不到马鬃部这一支的头人。将阿助放下山去是他的得意之笔,以他有限的智商觉得此时的杨保儿脸上定然很好看,不管如何处置这个烫手的山芋,这都给了自己和族人一个不错的机会,只要白马硐的人马动摇起来,他就有充分的把握带着手下二郎冲破官军的拦截,只要跑回四川,就意味着又可以安生过上几年,贵州的官军要到四川地盘上惹事,那就是个笑话,就算地方上不扯皮,那播州本地的蛮部谁会干看着?

    只是他想不到姓杨的下手尽然这样快,这样狠,趁着朔月夜袭并不是一个聪明的法子,古代社会与现代绝然不同,并非见识的一时之差,而在环境之决定。在夜盲症超过六成的时代率众夜袭也许真的会落得个两败俱伤,凉武公雪夜袭蔡州毕竟只在戏文中听过,现实中失败的只会更多,不然史书中的经典战例又何以当得一个‘奇’字?。

    第一个跟着阿来惹冲到外面的黎卜阿窝正在四处张望,眼中满是惶恐,原本只是预防野兽才支起的几支火把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熊熊烈火越烧越旺。眼下只恨白日里没和头领硬顶,居然跟着留了下来,眼见得当是山下的人马趁着夜色攻上来,自家却连对方多少人马,人在何处都不知道,只在夜色中能听见四处的呐喊声随风吹进耳中。虽然还有百般怨气,但事到临头,总还是跟在头人身边为好,即便只是为了自家的性命。

    “都在胡乱跑么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对面可没几个人。”阿来惹正在喊话,他自然也不知道山下来了多少人马,只是直觉不会太多,不然何必只是放火。山下的人马只比自家更多,真要摸上来一半,一人一刀现在也没有自己喊话的份儿了,好在打前站的只是临时武装起来的硐民,也好在今日是个朔月。

    阿来惹想得不错,就像印证了他方才的思绪一般,立刻就有几个声音大喊起来,阿来惹汉话听不太好,混乱中又不真切,只记下了‘硐主’、‘杀贼’这几句。

    “这驴杂的杀胚,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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