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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之下，小乔和贝莎老师对面前的老和尚倒显得有几分尊敬，她们学着老和尚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而老和尚却缓缓睁开眼睛，终于再次张开了嘴，回答我的问题，“此岸是苦，彼岸是无，茫茫江海，世人可渡。佛本是觉，又是醒，既是悟，又是得。”

    这太深奥了，倒显得有几分缥缈，我既不能说老和尚的话是对的，也不能说老和尚的话是错的。

    于是我又换了一个问法重新对老和尚问道，“释迦牟尼是佛吗？”

    老和尚没有思考一下，张口答道，“他是佛，我是佛，你也是佛，凡一切生命皆有佛性，一切生命皆可成佛。”

    这样的话更让我哑口无言了，不过我也没有必要再争辩下去，毕竟佛教经历数千年历史，他们的宗旨是经历无数考验演变出来的，我若想凭着一时兴起的问题难住老和尚，显然我还太稚嫩了点。

    看见小乔睁开眼睛来，对我招手，我这才从高台上跳下来，走到小乔身边，坐了下去。

    微亮的灯火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却照得老和尚身上的佛衣闪闪明亮起来，仿佛那件佛衣本身就会发光一样。

    老和尚古铜色的皮肤也在灯火下油亮油亮的，他又闭上了眼睛，定坐在地上，样子看上去十分安详。

    我又继续问道，只是比起先前不逊的提问，这次我显得尊敬很多，看着老和尚提出了我的问题，“既然佛渡世人于苦难，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依然还是沉沦在痛苦中呢？”

    老和尚听了我的问题，再次睁开眼睛，露出一双小小的眼眸打量着我，同时微笑起来，反而问了我一个问题，“你从尘世而来，可否有诸多烦恼？”

    “自然有！”

    “为何有？”

    “遇见烦心的事，烦恼就来了。”

    “所以佛是想渡世人，只是世人痴迷色相，佛有意渡世人，世人无意被渡，正如眼前油灯，你是担心它灭，还是担心它不灭。”

    我立刻明白老和尚的意思，烦恼是自我寻来的，只有放下烦恼，才能学佛，也才能被佛渡。

    接着我又问了老和尚一个问题，“既然佛既是无，那么就算得到成佛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为了摆脱轮回之苦？”

    老和尚摇摇头，首先否定了我的疑问，沉思了一会，才缓缓抬起头，用手指着窗外，对我说道，“在这之外，尘世因缘，无数苦难之人，等候有人指引，缘来是缘，缘灭是灭，我本慈悲，引导万人。”

    我算听明白了，成佛就是为了将万人解脱苦难，而没有什么对自身有实际意义的效果，或者有吧，就是脱离苦海，免堕轮回，只是这样的想法未免太私利了点，要是我，肯定不去学佛的。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一阵摇头，收回手臂，对着油灯一声长叹，“它可照见世人，却不可照见不看它的眼睛。”

    说罢，拂袖轻轻一挥，油灯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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