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若说她这小半年来未曾饮天香露,也许是真的。但当初,坤宁宫中遍布你我眼线,那露子她定然是喝的了。” 陈斯年的话,让白容波有些丧气,忍不住再次开口:“那吴宝珠身边是不是有什么高人,若不弄清楚,我心中总是不安。” 要是以往陈斯年没心思去宽慰白容波的胡思乱想,但现在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只能耐下心来:“先前本都督一时疏忽,让坤宁宫翻起了波浪,但如今你我有了孩子,你只管养好身体。待我为他找一个合适的出身,届时,大周的天下都是你我的,还怕她区区一个太后不成,别忘了你还是太皇太后。” 吴宝珠固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般好对付,但在陈斯年眼中,宫中妇人何须挂齿,外朝才是他要费心对付的。 她能逃过天香露的控制,也许只是巧合,不值得他为此大费周章。 哪怕在很久之后,陈斯年也没想到,他一直轻视的内宫妇人,才是他计划失败的最根本原因。 有了陈斯年的安慰,白容波心情很快好转,她眼中媚意流动,只是由于妆容太过枯槁,无限妖娆半分没有透出来。 “郎君,只要有你在,奴家什么都不怕。小皇帝如今虽不像以前那样亲近乳母张氏,但对她还是信任的,我们要不要在他的膳食中动些手脚。” 白容波也是生过孩子的人,如今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但算计起小皇帝来,手段之阴毒让人惊讶。 此话合了陈斯年的心意,他微微颔首眸中闪过精光:“你肚里孩子还没出世,小皇帝的性命还要留着,但需让他吃些苦头,免得忘记了到底是谁将他推上龙椅的。” 他反手握住了白容波的指甲,轻轻拨弄着,又说到:“敲打乳母张氏就交给我来办了,你好好养身子。” 他只说敲打,没说到底要让乳母张氏做什么,白容波还想说些什么,手指位痒,想起陈斯年不喜旁人置喙的性格来,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自从知晓她怀孕之后,陈斯年几乎句句不离让她养身子,白容波心里像是摇了几箱蜂蜜那样甜着。 两人又浓情蜜意的说了好一会儿话,陈斯年这才离开了慈宁宫,在回东华门东厂之前,他先到乾清宫去了一趟。 陛下正在念书,宫人忙碌着换陈设家具帷幔等,见陈斯年来了,顿时各个收起手头活,慌张的跪倒一片恭敬行礼。 陈斯年背着手施施然的让众宫人平身,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大殿内,抬手唤人将乳母张氏请来。 乳母张氏正在给小皇帝绣荷包,听闻厂公来了,急忙放下手头活,又将衣服头发整理了下,匆匆赶出去行了大礼。 哪怕入宫两年多了,小皇帝在宫中也渐渐站住了脚,但每次见到陈斯年时,乳母张氏还是觉得小腿发软后背一阵冰凉。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刚带着小皇帝进宫时,陈斯年带着她在东厂大狱中走了一遭,在人世间炼狱般的情景中,他面色不改谈笑风生,和她谈起西南的风土人情,还问她小皇帝初入京城有没有不习惯之处。 彼时,她两股战战脸色发白,听着牢中人凄厉的叫声还要分神回答陈斯年的问题,整个人像浸在冰窖中一样。 谈话结束回到小皇帝身边后,张氏足足做了三天的噩梦,只要闭上眼睛那些血肉模糊的犯人恐怖的样子就会浮现在眼前。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乳母张氏开始畏惧陈斯年,她怕死更怕生不如死。虽然她是小皇帝的乳母,但宫中隐约流传着惠荣帝的死没那么简单,陈斯年在宫中名为九千岁,实则无冕之王。 每当和陈斯年说话时,张氏都会想起东厂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 “九千岁大安,不知寻老奴有何吩咐。” 乳母张氏赔着笑,自贬为老奴,生怕言行逾越触怒了陈斯年。 宫人为陈斯年擦了凳子,他稳如泰山的坐了上去,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乳母张氏,还有她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