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页 奇缘版 ——阴阳界 49-《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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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顺的梁绿又作礼,“是,贱妾遵命。”
武赢天暗暗焦虑,这个石崇只要自己高兴,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难为绿珠妹妹了。
梁绿果然是才情非凡的奇美女子,只见她垂目念想了一阵便开始歌唱,喧闹的金谷二十四友顿时静声撄。
她戚戚忧思,深情而唱偿。
“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
“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
“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
“父子见凌辱,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
“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
“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
“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妩媚动人的梁绿唱出了凄凉婉转的词意,但曲调却并不煞欢快的风景,真是文字底蕴深厚,乐理也精湛。
伴随着众人的喝彩声,武赢天自己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她”完全被眼前这个才艺色三绝的梁绿震撼得有些失神。
石崇终于放过了梁绿,转而换别人上场歌舞,不过他却命她于已跟前侍酒。
醉眼朦胧的石崇似乎忘记了绿珠有亲戚来访一般,根本就不叫绿珠去招呼。
酒后卖弄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贾谧已有七分醉,忘却了忌讳,竟然出卖另一攀己之友的私密话用以打趣。
他笑言道:“齐奴可知,王恺对你有嫉妒?”
石崇与王恺素来不和。
两人曾有一段时日是竞相争豪,以财富来一较高下。
王恺用赤石脂涂墙壁——石崇便用花椒。
王恺家中洗锅子用饭和饴糖水——石崇就命令自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烧。
王恺在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石崇随即用更贵重的彩缎铺设了五十里屏障。
正因为如此,石崇对有关王恺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他浓色道:“哦……此人有何嫉妒为弟之事,还请长渊兄明示。”
贾谧歪着头痞瞥石崇,干笑了几声。
“王恺这嫉妒之事有三……”
“其一,众所周知,豆粥是较难煮熟的,可你想让客人喝豆粥时,只要吩咐一声,须臾间就热腾腾地端了来。”
“其二,每到了寒冷的冬季,你的府中居然还能吃到绿莹莹的韭菜碎末儿,叫人百思不得其解,此事不单他王恺嫉妒,就连为兄也嫉妒,哈哈哈……”
“其三,你的牛从形体与力气上看,似乎还不如王恺府上的,可说来也怪……王恺说他上次与你一块出游,在争抢着谁先进洛阳城时,你那瘦弱的牛竟然是如快马般疾行若飞,竟然远远超过了他那健壮的牛。”
石崇听罢自笑得几乎失态。
众友也非常好奇此三事,催促赶快透底,否则便不轻易饶他。<>
在众人的强求下,石崇也不好隐瞒,于是他在得意之余,饶有趣味地顿句解释,以吊胃口。
“说便说,兄弟之间齐奴也无事可隐瞒。”
“这其一嘛,豆是非常难煮的,对!无错。”
“但……只需事先预备下加工成的熟豆粉末,等客人一到,先煮好白粥,再将豆末投放进去就成了豆粥。”
众友瞪眼点头称道,武赢天也暗笑此人颇有些小聪明。
“说说其二,这事乃是齐奴讨巧。”
“呵呵……所谓的冬韭菜不过是将晾干留存的韭菜根捣碎,然后掺在麦苗里。”
“韭菜与麦苗本就形似,一经翻炒加工,就更加无法识分,一般人辨别不出来,当然误以为是鲜菜。”
掌声乍起,众友笑其一肚子的鬼点子。
陆机若有所思地赞口道:“难怪令尊石苞在临终前将自己的遗产分配给诸子诸孙,就唯独不分给你齐奴,原来令尊对你是信心满满,认定齐奴之才足可白手立业呀!”
“哪里哪里……士衡言过其实了!”
石崇美美消受了一番,再道:“这其三就小有名堂了,我的瘦牛车总是跑得快,其实那是因为驾牛奴役的脾气不好。”
见大家眼巴巴地候着下文,石崇干脆故意喝酒来顿话。
“这帮混奴性子野,对牛这畜生根本就不体恤。我只是命他们赶快加速,赢了有赏,哼……结果他们竟暗下用刀尖来扎牛屁股。”
众友的暴笑声打断了他的话,石崇乐得于留了个包袱。<>
“诸位想想……这牛一旦要是拼上了命地奔跑,它还会输吗?”
“这帮无脑子的奴役,牛车争先赢是赢了,不过事后却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顿。”
刘琨疑出声:“只是略伤了牛屁股而已,比起赛事的输赢算不了什么,齐奴何必小题大做?”
“越石此言差矣……乘坐过疯牛车方能体会命在旦夕的滋味,齐奴并非小题大做。”
石崇释道:“我是气愤这帮混奴也不考虑考虑后果,想一想这样做是否妥当,会不会把车上我这个正值英年的主子给摔死了去!”
“金谷二十四友”齐声放笑,有数人直接笑了四脚朝天地翻倒去后面抽风。
梁绿和武赢天也被他的此番话逗得开心,俱都掩饰不住笑声,随众人齐乐。
吃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各种珍禽异兽美味,再加上堪为上乘的美酒,久无盛食的武赢天肚子似乎有些不适。
于是……
“老妇人”急急起身,呼身边的侍女带她去寻厕。
穿过彼此相连的宏丽室宇,侍女将“她”引至一个华美的房室。此房里面陈设有极讲究的绛色蚊帐大床,以及垫子、褥子。
另外……
两旁还有十数位身着锦绣的艳丽婢女手捧着香袋等待侍候!
武赢天观此情形立感不对,以为侍女听错意,带错了地方。
“她”无奈地笑道:“老身乃是入厕,你怎地将我引到了内室?”
谁知那侍女歉身道:“夫人,这里便是内厕。”
“啊……”
武赢天惊诧万分,不敢相信似的摇了摇头,颇狐疑地进去。
入厕之后,“她”再次慨叹:“不过一个厕所而已,这石崇竟将其修建得华美绝伦,甚至还准备了各种的香水香膏给客人洗手抹脸。”
“老妇人”入厕出来。
婢女们拿着一件华服将人围住,并上手帮“她”解衣。武赢天万般不解,“姑娘,你们这是拿老身做何?”
婢女们卑身释道:“夫人,入厕之后须得更衣,否则不可出去,以免不洁之味带至它房。”
“哎哟……真是讲究!好好好,更衣便更衣。”
为了不叫这些下人们为难,老妇人只得无奈地依规矩行事。
这个金谷涧的财富本就汇集得令人发指!但其主人还竟有近乎洁癖的讲究,连上个厕所都弄得人心惶惶,十分不自在,武赢天腹下咒着回去殿堂。
老妇人显目的这一去一来总算令略有无聊的石崇起了心思。
其心想:“今日须得昼夜声色相接,‘恒舞’尽兴,这绿珠反正也无法共寝,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于是……
他诈出一副恍然顿悟的神色,自拍脑门与旁人道:“哎呀看我这记性!绿珠,你有亲戚来访,就不必奉陪了,好生带亲戚四处转转,以尽地主之宜。”
“啊……”
梁绿很是惊讶,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熟人,更别说是亲戚。
武赢天听力极佳,这些话语尽收耳中,知道局面有些微妙。
穿帮与否只在瞬间!
“她”赶紧招手道:“绿珠,这儿……赢溪看你来了!”
赢溪?
赢溪!
梁绿心中一顿迟疑一阵扑腾:提起名字,这人果然有几分神似赢溪,声音更是像!但她怎地是这般老貌?莫非……是易容而来么?
她半惊慌半猜疑地谢过石崇,然后赶紧带上人迅速离开。
出去后,梁绿忐忑地小声问:“你……你真是赢溪姐姐?”
武赢天咬回道:“我是啊!不过我用武功易过容,所以你难以分辨,就像石崇府中绿莹莹的冬韭菜碎末儿。”
梁绿惊喜万分!
她即刻就想与恩人好好说说话。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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