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枯荣大师-《帝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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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面壁而坐的僧人,便是枯荣大师。枯荣大师在天龙寺中辈份最高,便是本因方丈,也需叫上一声师叔,其面壁已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就连保定帝也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拜见过,一向听说他在双树院中独参枯荣禅,十多年没听人提起,只道他早已圆寂。

    段誉也是当年学习六脉神剑之事,才惊得这位常年闭关的大师出关。

    保定帝听段誉称那人为枯荣大师,赶忙道:“不知枯荣大师在此,晚辈未及礼敬,多有罪业。”

    枯荣长老道:“无妨,事有轻重缓急,大雪山大轮明王之约,转眼就到。正明,你也来参详参详。”

    保定帝闻言道:“是。”心中则是想:“这大雪山大轮明王佛法渊深,却又跟咱们有何瓜葛?”

    这时只见本因方丈从怀中取出一封金光灿烂的信来,递在保定帝手中。保定帝接了过来,着手重甸甸地,但见这信奇异之极,竟是用黄金打成极薄的封皮,上用白金嵌出文字,乃是梵文。

    要知这黄金何等珍贵,寻常人物家都是未必寻到丝毫黄金,这黄金一向只作为贵族人物或是名宦巨贾间的大额交易,更何况是白金?这薄薄书信上的黄金白金,便是够普通人衣食无忧的过上一年。

    保定帝信佛,对这梵文也是多有研读,故而也是识得,只见其上写的是:“书呈崇圣寺住持”从金套中抽出信笺,也是一张极薄的金笺,上用梵文书写,大意说:“当年与姑苏慕容博先生相会,订交结友,谈论当世武功。慕容先生言下对贵寺‘六脉神剑’备致推崇,深以未得拜观为憾。近闻慕容先生仙逝,哀痛无已,为报知己,拟向贵寺讨求该经,焚化于慕容先生墓前,日内来取,勿却为幸。贫僧自当以贵重礼物还报,未敢空手妄取也。”信末署名“大雪山大轮寺释子鸠摩智合十百拜”。笺上梵文也以白金镶嵌而成,镶工极尽精细,显是高手匠人花费了无数心血方始制成。单是一个信封、一张信笺,便是两件弥足珍贵的宝物,这大轮明王的豪奢,可想而知。

    保定帝素知大轮明王鸠摩智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但只听说他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西域天竺各地的高僧大德,云集大雪山大轮寺,执经问难,研讨内典,闻法既毕,无不欢喜赞叹而去。保定帝也曾动过前去听经之念。这信中说与姑苏慕容博谈论武功,结为知己,然则也是一位武学高手。这等大智大慧之人,不学武则已,既为此道中人,定然非同小可。

    本因方丈道:“六脉神剑乃本寺镇寺之宝,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正明,我大理段氏最高深的武学是在天龙寺,你是世俗之人,虽是自己子侄,许多武学的秘奥,亦不能向你泄露。段帮主也是当年天纵奇才之下,自己从六脉神剑有所发现,才能习得。”

    保定帝听到“六脉神剑”四字,心中不由得一震,寻思:“幼时便曾听爹爹说起,我段氏祖上有一门六脉神剑的武功,威力无穷。但爹爹言道,那也只是传闻而已,没听说曾有哪一位祖先会此功夫,而这功夫到底如何神奇,也是谁都不知。也是到了誉儿这一代,才是让誉儿机缘巧合下学了此功,却是我也不曾学过。”

    保定帝接着道:“是,此节我理会得。”本观道:“本寺藏有六脉神剑经,连正明、正淳他们也不知晓,却不知那姑苏慕容氏如何得知。难道是段帮主成名之后所知?”

    段誉闻言淡淡道:“如今世人都知我练成了大理段氏中无人练成的六脉神剑,然而,却无人知晓这六脉神剑到底存于何方,只以为如一阳指一般代代传承,哪能有人想到藏在天龙寺中。”

    枯荣大师保定帝等闻言也是点头。

    这时只听本参气愤愤的道:“这大轮明王也算是举世闻名的高僧了,怎么这般不通情理,竟然要大理段氏武学的最高精义?胆敢向本寺强要此经?正明,方丈师兄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此事后果非小,自己作不得主,故而请枯荣师叔出来主持大局。”

    要知这武林中人,最是看重自家绝学,便是自家子弟,也未必尽传,更何况外人?

    随后本因方丈说道:“本寺虽藏有此经,但说也惭愧,除了段帮主天纵奇才,竟是无人提点发现了这神功,其余我们竟是无一人能练成经上所载神功,连稍窥一分也说不上。枯荣师叔所参枯禅,是本寺的另一路神功,也当再假时日,才能大成。不说段帮主名传天下,便是我们未练成神功,外人也自不得而知,难道大轮明王竟有恃无恐,不怕这六脉神剑的绝学吗?”

    枯荣冷冷的道:“段帮主纵横天下,六脉神剑之下从无敌手,想来他对六脉神剑也是不敢轻视的。更何况他信中对那慕容先生何等钦迟,而这慕容先生又心仪此经,大轮明王自然能知轻重。只是他料到本寺并无出类拔萃的高人,神功虽贵,但无人能够练成,那也枉然。”

    本参则是气愤的大声道:“他如果是自己仰慕,想要相求借阅一观,咱们敬他是佛门高僧,最多不过婉言谢绝。也没什么大不了。最气人的,他竟要拿去焚化给死人,岂不太也小觑了天龙寺么?”

    本相则是喟然叹道:“师弟倒不必因此生嗔着恼,我瞧那大轮明王并非妄人,他是想效法吴季扎墓上挂剑的遗意,看来他对那位慕容先生钦仰之极,唉,良友已逝,不见故人……”说着缓缓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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