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不甘的厉鬼-《纨绔王爷草包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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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点头,说道,“想来十一小姐是听到什么,才会有此一句。只是如今她是皇后,十一小姐不敢明言罢了!”
卫盈舒听他说的句句在理,不禁暗暗咬牙,冷笑道,“那就要看,她有没有这个道行!”招手唤过乐天,在他耳边低语。
那边莫寒月跟着小顺子过西琼苑门,穿过御花园向东而来,眼瞧灯光下,四周一片寂静,便轻声问道,“顺公公到凤藻宫已有半年,可还习惯?”声音虽然稚嫩,可是语气却幽冷中带着丝威严。
小顺子脚步一停,霍然回头,见鬼一样瞪着她,结结巴巴道,“你……你……”
莫寒月眨眼,问道,“公公怎么了?”一瞬间,又恢复小女娃的语气。
小顺子愣怔片刻,轻轻摇头,躬身道,“十一小姐请!”转身仍然在前引路。
莫寒月微勾了勾唇角,跟着他走出十余丈,突然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小顺子,新主子待你可好?”
那一叹婉转低回,仿佛带着自地狱透出的怨气。
小顺子骤然回头,见鬼一样的瞪着她,一张脸已经变的惨白,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一瞬间,在这满目荒凉,灯火点点的御花园,只觉得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莫寒月停步,向着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说话啊!”娇语婉然,依然是一个寻常女娃儿的语气。
小顺子退后几步,目光不自觉向她身后望去,只觉那幢幢黑影里,似乎藏着什么自己看不见的东西,清瘦的身子,开始簌簌颤抖,一时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莫寒月见他神情惊疑,上前一步,说道,“公公,宫里夜宴快到时辰了,还请公公引路!”
“啊?”小顺子一个激灵回神,忙道,“是!是!十一小姐请!”说完,又再转身,在前引路。
暗夜中,一阵冷风吹来,将树上的灯笼吹的轻轻摇晃,四周的树影,也跟着轻轻晃动。
莫寒月瞧着前边微躬的身影,突然轻轻一声低笑,说道,“小顺子,你不记得我了么?”
清冷的语气,伴着席卷的寒风,像是有一个不甘的厉鬼,在这御花园的空气中飘荡。
小顺子霍然回头,结结巴巴道,“主……主子……”再也顾不上莫寒月,噗嗵跪倒,向着夜空连连磕头,连声道,“主子,奴才也是没法子!主子不知道,自从主子去后,我们宫里的人,打死的打死,发落的发落,奴才若不屈从,怕这会儿尸首也早进了野狗的肚子。奴才知道对不住主子,只求主子瞧在奴才服侍主子尽心,饶过奴才一条贱命!”
原来是被逼!
莫寒月轻轻松了口气,上前一步,问道,“公公怎么了?十一怎么没有看到有人?”
小顺子一怔,慢慢抬头,向她瞪视片刻,颤声问道,“刚才,你……你真的没有听到旁的动静?”
“没有!”莫寒月摇头,肯定的说道,“只有风声!”透过额前留海的缝隙,凌利的眸光,细细向眼前的人审视。
这段日子,她一次次回忆那晚的事情。虽然说,她是被皇帝下药毒倒,可那是在她的宫里啊!如果,没有自己身边的人与他串谋,他亲自下毒,自己岂有不会发现的道理?
眼前这个小顺子,是她莫寒月宫里的太监,刚才在凤藻宫,她一眼认出,借机让他为自己带路,就是为了略做试探。
小顺子咬唇,脸上的惊骇褪去,却露出一些失望,轻声道,“是啊,百日早过,主子怎么会回来?”默了一瞬,慢慢站起,说道,“走罢!”慢慢转身,引着她向东而行,刚才还轻捷的脚步,显出一分沉重。
莫寒月微微抿唇,心底暗道,“莫寒月啊莫寒月,你被一人所负,竟然疑上所有的人!”
可是,那个出卖她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
莫寒月眼底,闪过一丝冷芒。跟着小顺子又走一程,问道,“公公原来不是凤藻宫的人?”
小顺子一惊,回头向她望去一眼,闷闷道,“嗯!”
“那公公嘴里的主子是……”莫寒月紧问一句。
小顺子咬唇,默然片刻,低声道,“十一小姐一向不进宫,这宫里的事,还是少问的好!”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莫寒月扬眉,说道,“看公公的举动,想必原来的主子是冤死!”
小顺子吃惊,低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要不然,公公怎么像见鬼一样?”好死的人,又岂会阴魂不散?
小顺子微微一愣,垂下头去,低声道,“小姐这话,还是不要随意说的好!”
冤?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不会认为她冤!
莫寒月见他一再提醒,暗暗点头,心中却又不甘,继续问道,“公公原来的主子,想来也有许多的奴才,如今当真只剩下公公一人?”
小顺子听她问个不休,终于心中起疑,停下脚步向她深凝,问道,“不知十一小姐……是哪个府上的?”
说了半天,他竟然不知道“十一小姐”的大名?
莫寒月微微扬眉,浅笑道,“我是卫相府的十一!”
卫相府……
小顺子一惊,倒退两步,躬身道,“十一小姐,宫宴的时辰快到了,快走罢!”说完,再也不敢和她闲话,转身匆匆而行。
吓成这样?
莫寒月微微挑眉,倒也不再多问,抬起头,望向上方的夜空。
无月,繁星满天,在这大节下,竟然显出些清冷。
承恩殿内,谢沁、罗雨槐等人正急的团团转,瞧见她进来,不由都是大大松一口气,忙迎了过来,一个问道,“怎么现在才回来?”
另一个问道,“那女人唤你做什么?”丝毫不管,那女人是眼前这个人的姐姐。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是闲话几句,问些相府的事,横竖不误时辰就是!”
谢沁微微皱眉,冷哼一声,说道,“你初回相府,许多事都不知道,那个女人,你离她远些的好!”
罗雨槐也连连点头,说道,“宫里的事,还是离的远些的好!”
莫寒月知道她们一番好意,心中感动,轻声道,“姐姐们放心,妹妹知道好歹,只是她既来唤,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谢沁听她这么一说,才稍稍放心,点头道,“你明白就好!”
罗雨槐拉着她的手,仍回原来的位置坐下,轻声道,“十一妹妹,你生性聪慧,我们知道,只是你初回相府,怕你不知道那女子的阴毒。”
不知道吗?
莫寒月微微勾唇,轻声道,“妹妹虽不曾见过她,却见过……”话说半句,向殿首御座望去一眼,压低声音道,“一母同胞,想来差不出几分!”指的自然是新皇后卫盈毓。
叶弄笛也向上首的座位望去一眼,轻轻点头,说道,“妹妹心里明白最好,只当提个醒罢!”
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十一谢过各位姐姐!”见不少目光向这里望来,微微一笑,转话夸起了御花园的夜景。
谢沁等人虽然性情不一,可是都是千伶百俐的人物,又是出自名门,见惯了场面,自然领会其意,都跟着转话。
这个说,“十一妹妹不知道,流光殿那边的梅园才美。”
那个说,“梅园也只这些日子,到了春夏交替,锦绣宫的牡丹园才让人眼花缭乱。”
孙灵儿轻轻摇头,说道,“妹妹还是喜欢太液池中的篷莱岛。”
叶弄笛笑着推她,说道,“小小年纪,怎么只喜欢那清冷的去处?”
孙灵儿笑道,“姐姐们的学问都强过妹妹,妹妹也只有说喜欢那清冷的去处,才显的高深!”引的另几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仿佛刚才一直在讨论宫里的景致。
那边易红珠听这里笑声不断,不由轻嗤一声,低声道,“一个土包子,刚刚御花园里走一遭,倒以为自个儿长了多少见识似的!”
身边一位小姐忙凑趣儿道,“就是,任是谁,又能比易姐姐更熟悉宫里的景致?”
易红珠得意,说道,“可不是?我虽然不比宫里的嫔妃、公主,却也是自幼出入宫里!”
正说着,殿侧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跟着小太监尖亮的嗓音高声喝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喝声,宇文青峰一袭玄黑龙袍,已大步进殿。
殿内众夫人、小姐的议论声顿时一停,纷纷起身跪倒,齐声道,“恭迎皇上,恭迎皇后娘娘!”
莫寒月微微抬头,见那玄黑的身影片刻不停,越过她向大殿顶端的龙座而去。
在他身后,皇后卫盈毓率各宫嫔妃紧紧相随,再往后,是洛、承、羽、怡四位亲王以及静安王谢风涛父子,峻小王爷宇文峻、武安侯萧枕江以及丞相卫东亭等满朝文武大臣。
宇文青峰大步踏上御阶,皇后与众嫔妃阶下停步,当先跪倒,说道,“臣妾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在众妃身后,诸王与众臣也齐齐拜倒,大声道,“微臣拜见皇上,祝皇上江山永固,四海升平,万岁万万岁!”声音轰然,在大殿上回响,极具声势。
宇文青峰端然稳坐,目光向殿内一扫,满意点头,抬手道,“都平身罢!”
“谢皇上!”众人齐声轰应,纷纷起身。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朕登基两年,往年除夕宫宴只有百官伴宴,今年四海平定,特召各府内眷前来,也是图一个热闹!”
众夫人、小姐、公子又再齐齐行礼,说道,“谢皇上恩典。”
莫寒月随众拜倒,心里不禁暗酸。为了他的四海平定,莫家满门倾尽全力,到头来,竟然落到如此下场。自己两个弟弟早已化为枯骨,他这里却一派升平,又哪里还顾念那些战死的将士?
宇文青峰下望一眼,摆手道,“免礼,赐座!”
“谢皇上!”众夫人、小姐、公子起身,和众臣一道,退向身后的案几,一道珠帘垂下,将女宾席隔在帘后。
这一次排列席位,莫寒月以相府嫡女的身份入宴,反而坐在众嫡女上首,仅在谢沁之下。
易家是盛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易红珠之父易泽官拜漕运总督,虽然大权在握,却只是正二品官职,所以易红珠的座位还在傅飞雪、孙灵儿之下。
眼瞧着连那个傻子也坐到自己之上,易红珠不禁暗暗咬牙,心底是满满的不服。
待所有的人落座,宇文青峰才道,“虽说是大宴,终究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家眷,朕想着金殿空旷,难免冷清,反而这承恩殿更喜庆一些,今日就不移驾了!”
难怪诸王和众臣也会一起前来!
众夫人、小姐轻轻点头,又跟着起身,说道,“皇上英明!”
宇文青峰摆手,说道,“今日既是大节,大伙儿随意些罢!”说着侧头,向身边的袁公公微一点头。
袁宏圣迈出一步,拂尘一摆,尖着嗓着高声喝道,“起乐!上宴!”
“上宴!”
“上宴!”
……
随着喝令,殿侧乐起悠扬,一队舞姬已翩然而出。传宴的声音一声声传了出去,彩衣宫女手捧托盘,翩然进殿,菜肴流水般送了上来。
孙灵儿垂头,向身边的叶弄笛轻声道,“要我说,这宫宴不来也罢,不断的坐下起来,起来坐下,耍猴儿一样,只是折腾人,哪里有我们自个儿吃茶说笑有趣!”
叶弄笛听她说的有趣,忍不住“嗤”的笑出声来,向她轻轻一摇,低声道,“妹妹不说,我竟没瞧出妹妹像只猴儿!”
孙灵儿被她取笑,伸手去呵她痒,叶弄笛忙一把将她手抓住,央道,“好妹妹,姐姐再不敢了!”
这里两人低声说笑,叶弄笛下首坐着的易红珠竖起耳朵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出什么,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御驾之前,如此笑闹,成何体统?”
那二人闻言,齐齐回头向她一望,叶弄笛年长一些,不愿意与她口角,皱眉转过头去。孙灵儿却轻笑一声,说道,“今日宫宴,是伴驾守岁,可不是给谁守灵!”
易红珠冷笑道,“大节下,孙大小姐说这等话,也不嫌晦气?”
孙灵儿将翻个白眼,冷笑道,“孙大小姐嫌晦气,就离的远一些儿,好端端的插什么嘴?”
“你……”易红珠咬牙。
叶弄笛见她还要再说,微微皱眉,说道,“你们在这里争吵,也不怕惊了圣驾?”将她未出口的话堵回去,转头仍与孙灵儿说笑,再不多理。
殿上一舞之后,众臣纷纷起身,向皇帝恭祝。五王洛亲王宇文青桉当先举杯,大声道,“臣恭祝皇上四海平定,一统江山!”
宇文青峰微微一笑,点头道,“这也多赖诸位皇兄扶持!”举杯与他遥遥一对,一饮而尽。
六王承亲王宇文青杨的目光从宇文青桉身上扫过,也举杯起身,向座上皇帝道,“皇上过谦,年前泽州府一场大乱,不过短短月余,就消于无形,臣等并无寸功,皆是皇上洪福!”
皇帝听到“泽州”二字,不禁眉心一跳,微微含笑,说道,“泽州府民乱,不过是恶霸横行,全赖刑部、兵部处置得当!”
刑部尚书左中行、兵部尚书冷钰山闻言,忙起身跪倒,说道,“此案全赖皇上威名,微臣不敢贪天之功!”
皇帝含笑道,“二位爱卿过谦了!”抬手命起。
二人谢恩,刚刚起身,还没有回座,就听坐在诸王最下首的峻小王爷突然道,“这么说,泽州府的案子了了?”
左中行脚步一停,躬身道,“如今杨家被封,首犯杨乾入罪,只等来年秋后问斩!”
“是吗?”清润的声音,漫不经心的轻应,淡笑一声,说道,“泽州府虽然离京城不过三百里,可是并不归京城管辖,酿出这么大的祸来,怎么泽州府的官员没有失责之罪吗?”
左中行一愣,脸上微微变色,转身向御座上的皇帝行礼,说道,“泽州知府自知失察,已上书吏部请罪!”
“失察?”峻小王爷连连点头,说道,“好一个失察!嗯嗯!失察的好!好啊!”话再不往下说,只是举杯,向皇帝一照,说道,“侄儿敬皇叔一杯!”也不等皇帝举杯,径直一仰而尽。
什么叫“失察的好?”殿中众臣不禁面面相觑,又都转头向御座上的皇帝望去。
宇文青峰微微皱眉,一手捏着酒杯,却不饮下,向峻小王爷问道,“峻儿这话何意啊?”
宇文峻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侄儿不过随口说说,随口说说!”又自个儿斟上一杯,向愣怔的众臣道,“大伙儿不必客气,喝!喝啊!”说着又一仰而尽。
当这皇宫夜宴是他家的前厅吗?
众臣不禁一脸尴尬,饮也不是,不饮也不是。莫寒月却听的好笑,垂头借着帕子拭嘴,掩下一抹笑意。
瞧着他的放浪之姿,皇帝忍不住皱眉,目光向下边僵立的左中行望去,问道,“怎么,这案子还有什么内情?”
左中行暗暗咬牙,躬身道,“回禀皇上,此案皆因杨家横行所致,并没有什么内情。”
“若是这样简单,为何泽州府知府不加处置,等到酿成此祸?”刚才还说没什么的峻小王爷又懒懒的接口。
皇帝轻轻点头,瞧向他的目光,掠过一抹异色,说道,“也就是说,高坡杨家欺凌乡里,若泽州府知府处置得当,便不会酿此大祸!所以,这泽州府知府,不仅仅是失察,而是失责之罪啊!”
一字之查,罪名可是差出千里!
失察,最多不过是吏部行文,受一顿呵斥,而失责,轻则丢官,重责治罪啊!
左中行脸色微变,说道,“此事说来,虽说是杨家之过,可是泽州府百姓出首杨家,不上知府衙门,却越级告入京城,本就于法不合。只是念在都是苦主,才不多加罪责,如今,又岂能怪泽州府知府失责?”
峻小王爷轻轻点头,说道,“唔唔,原来如此,呵呵,喝!怎么都不喝了!”说着话,又是三杯酒下肚。
皇帝微微皱眉,说道,“泽州府百姓越衙告状,果然于法不合,纵不严惩,也当斥责,要不然,日后各州各府的百姓都来告御状,京城还成什么样子?”
左中行忙躬身道,“皇上英明,臣等自会酌情处置!”
皇帝点头,说道,“今日是除夕夜宴,国事暂且不论,坐罢!”
“谢皇上!”左中行再次躬身谢过,这才转身回入自己案几之后。
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有安稳,就听峻小王爷慢慢悠悠的说道,“听说泽州府知府左天意,是左大人一族的兄弟!”
本来前边争执,还有些事不关已的官员不以为意,此话一出,殿上顿时一片静寂,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向左中行望去。
不管是失察也好,失责也罢,那泽州府知府与刑部尚书有这样的关系,就难免有徇私的嫌疑。
左中行脸色微变,呼的一声站起,大声道,“峻小王爷此言,是说左某枉法?”
宇文峻身子斜倚,向他望去一眼,抬手虚空下按,脸上神情似笑非笑,说道,“左大人急什么,皇上说了,今日是宫宴,不议朝政,本王也不过信口家常罢了!”
只不过一句闲话,左大人你心里有鬼,神经过敏了吧!
左中行被他一噎,一肚子的话顿时说不出来,冷哼一声,又坐了回去。
洛亲王宇文青桉向他一望,淡道,“左大人执掌刑部多年,一向从不偏私,纵然泽州府知府与左大人有些什么瓜葛,也并不能说左大人徇私。”
峻小王爷连忙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左大人一向为官刚正,前阵子还送本王两个美女,不是坏人!不是坏人!”
这是什么话?
左中行不由脸黑,暗暗咬牙,却不能发作。
皇帝眉峰微扬,向宇文峻细细一瞧,实在不知道他说这些话究竟是想和左中行做对,还是想说明什么。
此时坐在宇文峻上首的小静安王谢霖轻笑一声,斜目向宇文峻一望,说道,“听说峻小王爷府上,美女如云,怎么还记得是何人所送?”
峻小王爷瞬间哈哈大笑,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说道,“谢大哥放心,你送本王的两个美女,本王必不会亏待!”只这片刻间,醉态毕露,竟然在这殿上和人称兄道弟。
皇帝眉心微微一跳,向他身后的太监使个眼色。
太监会意,上前道,“王爷醉了,可要上一些醒酒之物?”
宇文峻摆手,大声道,“醒什么酒,本王又没有醉,再添酒来!”
太监躬身应道,“是!”拿起他案上的酒壶轻轻一晃,果然酒壶已空,赔笑道,“王爷好酒量!”转身交给身后的小太监,给他另换上一壶,自己起身一瞬,向皇帝微一点头。
皇帝脸上神色不动,心里倒是微微一松。只这么一会儿功夫,面前的酒壶已空,也难怪他说这醉话。
微微一顿,含笑道,“怎么,小静安王也给峻儿送美女?可不许带坏了他!”
谢霖忙起身,向上见礼,说道,“回皇上,微臣不敢,只是前次峻小王爷来臣府上,正逢舍妹和两个小婢女玩风筝,峻小王爷一时玩的兴起,听说风筝是婢女所制,便将婢女讨了去,到今日臣还受舍妹埋怨。”
“不过是两个婢女,谢大小姐当真小家子气!”峻小王爷撇唇,再给自己斟上一杯,一饮而尽。
“是玩风筝啊!”宇文青峰含笑摇头,说道,“那不是女儿家的玩意儿?”说着话,目光就向小姐们的席上扫来,目光在谢沁身上一停,却落在她下首莫寒月的身上,不禁微微一愣。
感到上方的目光,莫寒月眉心微微一跳,也向上方望来,隔着额前厚厚的留海,触上两道错愕的目光。
怎么,是他不知道她已养在侯氏名下,还是……他根本不记得卫相府这个庶女?
目光相触,只是短短一瞬,宇文青峰目光收回,点头道,“嗯,朕记得谢大小姐和峻儿同年,再过两年,该封郡主了吧?”
这话已经不是小静安王谢霖能答,上首的静安王谢风涛连忙起身,躬身回道,“皇上英明,到时老臣还要请皇上的恩典!”
皇帝点头,笑道,“静安王府一门忠烈,该当的!”示意谢风涛坐下,顺口说起自己与谢霖、轩辕宁等人少年事的趣事,说笑间,已将刚才的争执轻轻掀去,仿佛从来没有人提起过一样。
莫寒月规规矩矩的坐着,唇角却不易觉察的掠过一抹笑意。
只是,仿佛而已……
对宇文青峰,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只是刚才短短的几句交锋,皇帝已对左中行起疑,只是今日宫宴,不愿多问罢了!
微微抬头,望向上方那个单薄瘦削的少年,莫寒月的眸底,露出一些探究。
这个少年,真的像传闻一样,留连花丛,醉生梦死。还是……像她一样,将真正的自己隐藏,伺机以图一击?
还有,泽州府百姓出首杨家,竟然被洛亲王宇文青桉压下,也就是说高坡杨家是洛亲王的人。
而杨家纵然是宇文青桉的人,却并不在盛京,能在泽州横行,自然也是因为泽州知府左天意为其撑腰。而左天意又是左中行一门的堂兄弟……
高坡杨家是宇文青桉的人不奇怪,泽州府知府是洛亲王的人也不奇怪。但是这个泽州府知府却中左中行的堂兄弟,此时左中行又一力替他开脱,就让人有些不大安稳。
难道,连左中行也是宇文青桉的人?
莫寒月不禁微微皱眉。
要知道,两年前的夺位之争,因为卫东亭的女儿卫盈舒嫁宇文青峰为侧妃,卫东亭就一力保他上位。而刑部尚书左中行,也正是卫东亭一党……
本来以为,两年前那场夺位之争,盛京城中各大世家和朝中重臣,所站的队伍已经非常明显。
可是如今牵扯上泽州府,顿时又觉其间盘根错节,扑朔迷离。
酒过三巡,殿中众臣已坐不安稳,先起身向御座上的皇帝祝祷,然后又互相敬酒,殿上的歌舞声中,开始夹进君臣的笑语。
过了一会儿,众夫人也纷纷举杯,向上首的席上来,先敬过几位王妃与一品诰命,也开始相互走动,殿上的气氛,渐渐变的热闹。
御阶上,几宫的娘娘也纷纷起身,向皇帝敬酒,一时间,一片娇婉轻语。
宇文青峰唇角含笑,酒到杯干,时不时还要向各嫔妃低声说笑几句,引来一阵娇嗔和轻笑。
听着那边的声音,莫寒月微微抬头,透过额前留海的缝隙,向上座的男子直直望去,唇角,不觉露出几分讥诮的笑意。
过去的五年,每到这一日,始终是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可是……为何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过去的他,威严凝肃,从来不在众臣面前与嫔妃调笑。如今,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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