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你敢骗我-《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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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知府左右为难,他只希望墨白和燕孤云能开口说上一句:人不是我们杀的。

    那他就可以借坡下驴。

    可墨白却仰起了下巴,一脸讥诮,燕孤云则嘴角微勾,似乎在冷笑。

    “墨大侠,燕公子,这葛四乃是我府中的官差,负责看守冰窖大门,不知道他因何得罪了二位,是否言语上有什么冲撞之处?要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如果葛四他果然做了错事,说错了话,二人要取他性命,那是他咎由自取,但如果二位是无缘无故杀了他,那本府只好请二位,给本府一个交待。”

    侯知府无奈之下,思忖再三,说出这番不卑不亢的话来。

    既没有堕了他知府大人的官威,也给了众属下一个交待,堵住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墨白不懂他这是打的太极官腔,闻言只是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

    燕孤云却是心中暗赞,这侯知府真是个做官的人才,打得一口好官腔,自己今后可要向他多多请教才是。

    他了解墨白的脾气,别人越是冤枉他,他就越是不屑于辩解。

    所以这事只能让他出面来解释清楚。

    “知府大人,请别误会,地上的这人,不是我二人所杀。”燕孤云对着侯知府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侯知府一听,心头就是一松,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名衙役就叫道:“一派胡言,不是你二人所杀,那葛四是自己死的吗?他明明就死在你二人的脚下,知府大人,您千万别信这人的狡辩,他二人分明就是杀死葛四的凶手!”

    侯知府向他一瞪眼,喝道:“掌嘴!有本府在这里,岂有你多嘴的地方!”

    那衙役心中一寒,忙道:“是,是属下多嘴,属下自己掌嘴!”

    他提起手来,重重地打了自己十几个耳光,然后缩了回去,再也不敢说话。

    侯知府也半点不信燕孤云所说,只当他是藉辞狡辩,但他只求能有个台阶让自己下台,对方说人不是他们杀的,不是最好!

    “燕公子,本府管教不言,让他冲撞了燕公子和墨大侠,还望两位恕罪。”他也对着燕孤云拱了拱手,言语之间极是客气。

    他越是客气,对方就越不好意思翻脸。

    燕孤云明白侯知府的用意,微微一笑,说道:“不知者不怪,我师兄更是心胸豁达之人,根本不会跟知府大人手下的一名衙役计较这等小事。”

    他言下之意,就是在回复侯知府之前的问话。

    我师兄是何等样人,岂能跟这些衙役一般计较?就算是有言语冲撞,我二人也根本不屑于杀这种蝼蚁一样的人。

    “那本府想请问一下燕公子,你二人是为何要来到这冰窖之中,为何要砸碎这许多冰块,而这葛四的尸体,又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侯知府一下子抛出了三个问题,只要燕孤云能解释清楚,那说明杀人凶手当真不是他们。

    否则,就算他是知府,也无法给属下们一个交待了。

    “这个么?”燕孤云沉吟了一下,抬眼看向侯知府,“此事说起来话长,更是牵连到我们的一桩隐秘之事,但方才侯知府说,咱们是自己人,既然知府大人把我们看成是自己人,那这桩隐事,也不妨说给知府大人知晓。我二人有一位大师兄,无故遭人暗害,我便将他的尸身保存在这冰窖之中,以免腐坏,然后请十七师兄前来验看,哪知道我二人打开麻袋查看的时候,发现大师兄的尸身竟然不翼而飞,而这具叫葛四兄的尸身却被装在麻袋里面,实在是让我二人大惑不解。”

    “什、什么?你、你将你大师兄的尸身,藏在这冰窖之中?”

    侯知府脸色一白,喉头喔喔作呕,差点没吐了出来。

    他想起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吃过冰镇蜜瓜羹,那羹里所用的冰块,俱是从这冰窖中所取,说不定那冰块曾经就碰过那光溜溜的尸体……

    “不错,那是四日之前的事。”燕孤云说道。

    侯知府一听,脸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心道:还好,还好,自己吃那瓜羹,却是在半月之前,那冰应该还是干净的。

    “四日之前,不错,葛四就是四日之前失踪的,知府大人,属下当时就觉得奇怪,那天本是属下和葛四看守冰窖大门,属下因为去小解了一下,回来就没看到葛四的人了,属下以为这家伙又去偷懒,也没在意,可是从那天起,属下就一直也没看到葛四出现过,没想到,他却是死在了这里!”

    一名官差满脸悲愤地说道,他恨恨的目光还是盯在墨白和燕孤云的脸上,看来看去,这二人最像杀死葛四的凶手。

    “燕师弟,哪里需要和他们废话,他们冤枉咱们杀人,那人就是我杀的,你待如何?”墨白突然怪眼一翻,对着那官差直射过去。

    那官差只觉得一道冷电般的目光看向自己,后背一凉,就像是被钢刀架在了脖子上的感觉,再也不敢开口说一个字。

    “墨大侠切勿动怒,切勿动怒,本府自然是相信燕公子所说,墨大侠岂会是滥杀无辜之人,葛四之死,定是他人所为,绝不会是墨大侠和燕公子动的手,您二人要是想杀人,这里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您随便动动小指头,就全都像捻蚂蚁一样捻死了,您要是想杀人灭口,早就动手了,又怎会让燕公子解释这许多呢?都是本府属下愚鲁,误会了二位,本府这里向二位赔罪了。”

    侯知府赶紧解释,并对着墨白深深一揖。

    他知道墨白动了怒,心道这尊杀神可惹不起,他发起疯来,绝对会杀一个血流成河。

    “知府大人,你来得正好!我燕师弟说,他将我大师兄藏在你这座冰窖之中,如果找不到大师兄,我只问你要人!你说,你究竟把我大师兄藏到哪里去了?”

    墨白突然话锋一转,态度蛮横地找起侯知府的麻烦来。

    侯知府暗暗叫苦,他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他只好陪笑道:“墨大侠说哪里话来,本府哪有那个胆子,胆敢藏人?墨大侠的师兄不见了,那第三层冰窖没有找到,不妨到第二层和第一层找找?”

    “好,既然知府大人发话了,那我就找找!”

    墨白声随身至,话音刚落,他的人已经落在了第二层冰窖之上,身法之快,世所罕有。

    在场的所有官差全都张大了嘴巴。

    现在他们才明白,为什么知府大人要对他一再容忍,好声好气。

    这人的功夫,真是如鬼如魅,要是他动起手来,他们的小命全都不保!

    虽然他们不知道墨白要如何找法,但是看到第三层冰窖被震得七零八落的模样,所有人心中都毛毛的,忐忑不安。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喊,接着所有人都像逃命般,一起向着上一层冰窖奔去,眨眼之间,第二层冰窖上就剩下了墨白孤零零一个人。

    就连侯知府都身不由己地随着众人奔到了第一层。

    墨白长啸一声,双掌飞起,只听得巨响声不绝于耳,第二层的所有冰墙也被他尽数震成了碎冰块。

    燕孤云举着火把,拾级而上,细细地找了一遍,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大师兄。”

    没有?那就再上一层!

    墨白长眉一挑,又飞上了第一层。

    众官差看到他飞身而上,就像是看到地狱里窜上来的凶神恶煞,再次发一声喊,一股脑地全都逃了出去。

    侯知府也跟在众人后面退出了冰窖,嘴角露出微微苦笑,寻思想个什么法子,能赶紧将这尊杀神打发走。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告而别,显然也是不想和这杀神继续纠缠。

    没想到,却是苦了自己,这杀神发起疯来,大闹冰窖,如果他找不到他的那位大师兄,还不一定会发疯到什么程度呢。

    墨白心中已经明白,大师兄的尸身多半是找不到了。

    他憋着一股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尽数发泄在这些倒霉的冰块上面。

    转眼之前,第一层冰窖的藏冰又被他打碎。

    “没有,还是没有。”燕孤云摇了摇头,眼中尽是迷惘。

    他忽然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十九,你想到了什么?”墨白没有忽略燕孤云眼底闪过的一抹惧意。

    “师兄,你说会不会是那杀人凶手干的?那天我背着大师兄的尸身,心中悲痛,迷迷糊糊,直奔这曲池城而来。说不定那杀人凶手就跟在我的身后,而我却丝毫不察。他一直尾随我来到这里,等我藏尸之后离开,他就现身出来,杀了守门的葛四,然后将那葛四和大师兄的尸身掉了个包,他却带着大师兄的遗体离开了?”

    燕孤云越想越是后怕,当时要是那杀人凶手在他身后补上一掌,那躺在这冰窖之中那具冷冰冰的尸体,就不是葛四,而是他燕孤云了。

    “此事说来不通。”墨白皱起双眉摇了摇头,“你当时神思恍惚,他要杀你应该是易如反掌,他当时要是暗下毒手,杀了你灭口岂不是干脆?我想不通的是,他既然下毒手害了大师兄,为何又要偷走他的遗体?这葛四之所以死在这里,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然后才被灭的口,这灭口之人偷走了大师兄,再将这葛四放在麻袋里,他是想要偷梁换柱,还是故意杀人示威?实在是让人捉弄不透!”

    墨白这几个问题,燕孤云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疑云重重!

    大师兄身死之谜未解,紧接着大师兄的遗体又不见了,这个叫葛四的却被脱光了衣衫装在了麻袋里,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他已经完全迷惘了。

    他捧着脑袋,苦苦思索,想得头皮都疼了,也没理清楚半点线索。

    他之前认定杀害大师兄的凶手是墨白,可是听了墨白的解释之后,又相信墨白不会是凶手,同时他也相信以墨师兄的眼力,一定能够查出大师兄遗体上留下的蛛丝马迹,能够顺藤摸瓜,抓到真凶。

    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被他藏得隐蔽之极的大师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

    现在,他们就连找到真凶的最后一丝线索也断了。

    是谁?究竟是谁?

    是谁布下的这个疑云阵?是谁杀害了大师兄?

    这个人跟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

    燕孤云知道自己是永远也解不破这个谜团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墨白。

    他相信这世上如果有人能够解开这个谜底,此人非十七师兄莫属!

    “十七师兄,现在怎么办?大师兄、大师兄的遗体不见了,找不到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大师兄随随便便放在这里,结果害得大师兄连最后的遗体都没有了,我、我对不起大师兄,十七师兄,你狠狠地打我吧!”

    燕孤云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墨白的面前,悔恨交加,痛哭流泣。

    “十九,你给我站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你丢人!”墨白沉声喝道,一伸手抓住燕孤云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给我听着!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动不动就下跪,小心我打折了你的腿,让你一辈子也站不起来!知道吗?”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他是从若水的嘴里听来的。

    听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爽气。

    于是他就顺口说出,教育起燕孤云来。

    “是,小弟谨遵师兄教诲。”燕孤云听了这句话,也是眼前一亮,心中说不出的舒爽。

    墨白突然飞身而起,直落到第三层冰窖之中,在一堆碎冰块中找到了那葛四的尸身,提了起来,然后一跃而上,落在燕孤云身边。

    “十九,咱们出去。”

    “是。”

    燕孤云答应了一声,跟在墨白的身后往外走,心里嘀咕,师兄提着这陌生人的尸体作甚,那又不是大师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冰窖,只觉得阳光耀眼,和刚才阴寒黑暗简直是两个世界。

    冰窖外面是侯知府和一群衙役。

    众人看到墨白提着一具尸体大步走出,都是心中一寒,身不由己地后退数步,脸现惧色。

    侯知府心中虽怕,还是堆起满脸笑容迎上前去。

    “墨大侠,燕公子,您二位出来了,这、这……”他的目光落在葛四那具光洁溜溜的尸体上,赶紧转过了眼睛,对旁边的官差喝道:“快取件袍子来,给葛四盖上,再去准备一具棺木,让他早点入土为安。”

    那官差答应了下去准备。

    墨白把手中冻得硬梆梆的尸体往地上一丢,冷笑一声,道:“知府大人,这么快就想让他入土为安?难道你就不想查清楚他是被谁所害?给他一个交待么?”

    侯知府脸露尴尬,心中暗骂:滚你奶奶的!老子这不全都是为了你?你小子杀了人,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提着尸体上来,是不是真想让老子下令砍了你的狗头,为葛四偿命啊!

    他心中虽骂,脸上却继续陪笑道:“是,墨大侠所言甚是,葛四为奸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本府自当要为他作主,找出杀人凶手,让他死得瞑目。”

    转头吩咐道:“快,传仵作来,当众验尸!”

    官差马上飞奔下去传仵作。

    墨白嗤了一声,不屑道:“仵作?你们衙门里的仵作能验出个屁来!”

    侯知府又碰了一鼻子灰,脸上讪讪的很是无趣。

    旁边有官差看不下去,为侯知府分辨道:“这位大侠您有所不知,咱们衙门里的仵作可是足足做了二十多年的老仵作,验尸的经验丰富之极,一双眼睛明察秋毫,任是一点细微末节的疑点,他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不知道破了多少冤案,为死人申冤呢!”

    墨白一脸傲色,看都不看那官差一眼,抬头看天,冷冷地道:“井底之蛙!”

    那官差登时又羞又恼,满肚子火发不出来,脸色红了黑,黑了灰。

    这时有一名和葛四交好的官差看到墨白将葛四的尸体丢在脚下,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不着寸缕,任人围观,心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杀的,葛四死都死了,你却这样羞辱于他,真是禽兽!

    他心中不忍,脱下外袍,走上前来,准备给葛四盖上。

    墨白突然翻了翻眼,喝道:“通通给我滚开!”

    袍袖拂出,一股大力顿时向那官差推去,那官差身不由己的腾身飞出,后背重重地撞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只撞得他脊骨剧痛,摔落在地,半天爬不起身来。

    “好大胆的贼子,你杀人行凶,还抵死不认,又当着知府大人的面前,竟敢殴打官差,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你还把知府大人放在眼里吗?”

    众官差气愤满胸,纷纷拔出刀来,对着墨白齐声喝斥。

    就算对方武功了得又如何,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他们在场的共有几十人,人人手中还执有兵器,他要是再敢惩凶,他们就一拥而上,给他来个乱刀分尸。

    “大胆!”侯知府瞪圆了双眼,爆发出一声厉喝。

    “贼子,你大胆!我们知府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大人名下有三千铁甲军,你不过只有一个人,也想跟咱们官府对抗?”

    “大人的铁甲军一出,定将你这大胆贼人踏成齑粉!”

    众官差听得知府大人也出言斥责墨白,一个个胆气十足,舞着钢刀站在侯知府身后为知府大人助威叫阵。

    “本府是说你们大胆!”

    侯知府陡得转过身来,对身后的众官差们怒目而视,忽地伸出手,将那名第一个喝骂墨白的官差揪了出来,劈里啪啦地打了他几个大嘴巴。

    “给本府闭上了你的鸟嘴!你这满口胡说八道的臭小子,你当墨大侠是什么人?如果葛四真是他杀的,他岂会抵赖不认?以他老人家的武功,别说杀一个区区葛四了,就算是把咱们所有人全都杀了,也只是在他老人家一挥手之间,你得罪了墨大侠,还不赶紧向他老人家磕头赔罪?”

    他骂完之后,还不解气,又飞起一脚,重重踢在那名官差的屁股上。

    那官差被侯知府的几个嘴巴打得晕头转向,眼前直冒金星,又挨了重重一脚,直往前跌去。

    侯知府这一喝骂一动手,所有的官差全都愣住了。

    他们跟在侯知府身边这么多年,都知道知府大人城府极深,平时喜怒不形于色,在人前人后总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哪知道今天竟然动手打人,张嘴骂人,这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由此可知,知府大人定是动了真怒。

    这个叫墨白的人惹不得哇!

    那名挨了打的官差也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地跪到墨白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墨大侠,小人有眼无珠,胡说八道,冲撞了墨大侠,求墨大侠原谅小人这一遭吧,小人给您老人家磕头了。”

    说着把脑袋磕在青砖地上,咚咚有声。

    墨白瞧也不瞧,飞起一脚,踢得他直飞出去,落在一株大树的枝桠上,只吓得他哇哇大叫。

    燕孤云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对侯知府淡淡地道:“知府大人,让他们都闭上嘴,别吵我师兄,我师兄要检验那具尸体,查明死因,好帮助大人你捉拿凶手。”

    “啊,是,是,本府明白,明白。”侯知府连声答应。

    他转头喝道:“通通给我闭上了嘴,哪个再敢出声,要府就割了他的舌头下来!”

    其实不用他吩咐,众官差们见了墨白这等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有哪个敢再发声?全都闭紧了嘴巴,当作哑巴。

    就连那名被墨白踢到树上的官差,都吓得捂住嘴,动都不敢动。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听说在冰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葛四的?他在哪里,快让老朽瞧瞧。”

    一片静默之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侯知府的脸都气青了,转过头,却见是衙门的老仵作正气喘吁吁地赶来,跑得甚急,额头见汗,一丛花白胡子都飘了起来。

    他见状,倒不好责备于那老仵作,只道:“你先站过一旁,不许说话,且看墨大侠验尸。”

    侯知府说完,一双眼睛好奇地向墨白看了过去。

    他实在是猜想不到,像墨白这样高傲飘逸的人,也会做验尸这种既腌臜又不雅的事。

    那老仵作眨着一双老眼,顺着侯知府的目光看向墨白,见他一身白衣比雪还白,纤尘不染,一张俊秀的脸庞更是有如冠玉,活脱脱是一个翩翩出尘贵公子,怎地倒干起验尸这种为人所忌的营生来了!

    墨白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眼光。

    他蹲在葛四的尸体旁边,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来,神情认真无比,眼神专注,对周遭的一切全都不闻不见。

    他做事的原则就是,不做则己,要做就要做好,做精。

    就像他这一双被同门誉为“黄金瞳”的眸子来讲,他并不是天赋异禀,也并不是有过人之资,他能够观察到旁人观察不到的东西,能够分辨出蛋与蛋之间的不同,其中的秘诀只有两个字,那就是“认真”!

    墨白固执地相信一句话,那就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用了心,认了真,这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他的这种认真劲,就连小七也由衷地佩服。

    当时若水失踪,墨白就曾经趴在地上,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观察,白皙如玉的脸上沾满了泥土,他也丝毫不觉。

    这样的认真劲,这世上有几人能够做到?

    可他墨白能!

    众人都屏着呼吸,看着墨白在那翻弄葛四的尸体,一个个全都睁大了双眼,就连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每个人心里都觉得怪异极了。

    不过就是一具尸体,而且是具没穿衣服的尸体,有必要这么趴上去细看吗?

    他们见多了仵作验尸时的情形,无非就是翻看眼睑,查看喉咙,检查头部和四肢。

    可是墨白却不然,他从死者的头发丝到脚趾头,都看了个仔仔细细,好像还从死者的手指甲里抠出了什么东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是什么?

    众人满怀好奇地抻长了脖子,侯知府也不例外。

    可谁都不敢出声发问。

    墨白皱起眉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在葛四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红色的粉末,本来他以为会是葛四临死时抓破了凶手的肌肤所留下的血迹,哪知道这些粉末不过是地上的红土而己。

    他已经检查遍了葛四的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仍是没有发现葛四的死因。

    他内脏完好,并无破裂,不是被武功高手震破心肺而亡。

    他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肤色如常,这就排除了中毒而死的可能性。

    这简直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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