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必争之地-《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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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得圣德帝继续说道:“永凌地区贫瘠,物产不丰,那永凌的治官只有区区俸禄纹银,又哪里来的钱财购买大量的材料来打造兵器呢?朕接到密报之后,心中不信,便派遣可靠之人再次去探,这次却一去杳无音讯。朕接二连三地派人前去,却一个人也没有回报。朕本来并不相信,可如此一来,朕竟有七八分相信了,就算那治官不是造反,那永凌之地也必有可疑之处。”

    听到这里,若水已经隐隐约约猜出来圣德帝接下来想说的话了。

    她微微苦笑,难不成圣德帝想让自己当密探,潜入永凌帮他打探消息不成?

    自己又怎么办得来这种事。

    她眼角微抬,对着邹太后轻轻一扫,只见邹太后正低头喝茶,似乎对圣德帝和自己的说话漠不关心,毫没入耳。

    可若水知道,这老太太精明着呢,该装聋做哑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出声,可如果自己一旦拒绝,她肯定会帮着圣德帝来劝说自己。

    也罢,既然圣德帝的话都说到这里,自己不妨继续听下去他究竟卖的是什么关子。

    若水继续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圣德帝似乎有些烦脑,蹙紧了眉头,接着说道:“就在朕派去的人接二连三地下落不明之后,朕突然接到了永凌治官的奏折,是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来的,那奏折上说,永凌爆发了一种奇怪的疫症,百姓们有许多人已经死于疫症之中,并且疫症正在继续蔓延,永凌的大夫束手无策,他请求朕派遣得力的太医前往永凌,救治当地的百姓

    。”

    听到这里,若水才终于明白圣德帝的意思。

    他是想让自己打着医病的幌子前往永凌,暗中替他查探那永凌治官有无谋反之心。

    圣德帝的话说到这儿,早就想到以若水的聪明程度,定是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聪明人面前不需要说得太多,他看到若水的眼睛幽幽闪着光,便知道她明白了。

    “咳,咳。”圣德帝突然低低地咳了起来,觉得有些汗颜,在若水清亮有神的目光注视下,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朝中有许多重臣他不用,却来找她这样一个弱质纤纤的小姑娘来办这桩差事,尤其对方还有了身孕,是自己的儿媳妇,她腹子里怀的还是龙子凤胎。

    这也难怪他刚向邹太后提及此事的时候,被邹太后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

    只是此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圣德帝知道,要办成这件事,非若水莫属。

    “臣媳真是粗心,父皇坐了这么久,臣媳居然忘了给父皇敬上一杯茶,父皇,请用杯茶润润嗓子吧。”

    若水就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给圣德帝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她的话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圣德帝心中在尴尬,他接过茶,深深地注视了若水一眼,也像邹太后那样赞了一句:“好香,水儿泡出来的茶果然是与众不同。”

    若水忍不住想笑,眼前这二人乃是东黎国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竟然为了讨好自己,让自己应承此事,竟然不约而同地说这种违心的话,自己泡的茶,又有什么与众不同了?

    她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被她垂下来的长长眼睫遮住,没让圣德帝和邹太后看到。

    事实上,听到“疫症”两字的时候,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是一定要走上这一遭的。

    她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就是:医不救人,学医何用!

    只是自己却不能表现出答应得太痛快了。

    要不以后再有类似于密探之类的事情,恐怕就要源源不绝地找上自己了。

    她是医者,只想救人,不想当细作。

    圣德帝不再说话,只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等着她做出决定。

    他刚才的话说到那里,正是恰到好处,既没有提出要求,也能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

    现在就看她的态度了。

    邹太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心中对圣德帝的做法很不赞同,虽然她听了若水的一番话后,觉得圣德帝产生这个荒谬的想法倒也不是异想天开,若水的确是可以办成这件大事。

    可她是自己的孙媳妇,肚子里还有自己皇家的种,她怎么可能放心让若水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受风霜劳碌之苦,还要做这等危险的事情。

    所谓天高皇帝远,永凌远离帝都,那里的治官早就独大一方,奉不奉皇命,可难说得紧。

    更何况此人还有暗中谋反的嫌疑,如果若水真的发现了什么,难免他不会杀人灭口什么的。

    想到这里,邹太后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几乎都要坐不住了

    。

    “水儿,你父皇说的都是朝廷大事,这等事情他不和朝中大臣说,却来和咱们闺中的女人说道,却也不想想咱们能不能听得懂,哀家是不想听了,无趣得紧。来,这屋里气闷得紧,你来陪哀家去园子里赏花吧,老八这个猴崽子,说去给哀家摘花,去了这么久还不见人影,不知道又到哪里疯去了,你陪哀家瞧瞧去。”

    她说着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抬手伸向若水。

    圣德帝坐在那里,脸上神色登时好不尴尬。

    他没想到,若水还没表态,自己的母后倒先站出来拆自己的台!

    他气恼地看着邹太后,哪知邹太后却一眼也不向他瞧。

    她心中正在懊悔,实在是不该答应圣德帝的请求,和他一起来劝说若水去办这样危险的大事。

    事先圣德帝只是说永凌爆发了疫症,需要得力的太医,想派若水前去,因为她的医术最为高超,也最让人放心。

    没想到圣德帝会突然提起了治官打造兵器,谋反叛乱之事,还说之前派去探听消息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这等时时刻刻要人命的事,岂能让她最为宝贝的孙媳妇去做?

    就算若水答应,她也万万不许!

    “咳咳,母后,您要赏花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儿子先听听水儿的意思如何?”圣德帝也跟着站了起来。

    “哀家的意思,就是水儿的意思,皇帝,你政务繁忙,哀家就不留你了,你先退下吧。”邹太后直接下了逐客令。

    圣德帝好不气恼,他虎着一张脸看着邹太后,想不通之前邹太后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要帮助自己劝说若水,竟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而且一开口就把自己要说的话给堵死了。

    邹太后对他眼中的恼意恍如不见,将手搭在若水的手背上,迈步便行。

    “母后,且慢!”圣德帝上前一步,也顾不得皇家的体面尊严,转头看向若水。

    “水儿,朕替永凌的百姓求你……”

    话未说完,已经被邹太后厉声打断。

    “皇帝!”

    邹太后手持龙头拐杖,在青砖地上重重一顿,板着脸道:“你要找人去永凌治疗疫症,太医院里有大把的太医可用,不一定非要水儿不可!他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就该尽职尽责地为朝廷办事,否则要他们何用?难道是养了一群吃闲饭的太医不成?哀家看那个曾太医的医术就很是高明,就派他前去好了。水儿医术再好,她一没开馆行医,二没拿过你一文钱的俸禄,凭什么该为你出力跑腿。永凌那里山穷水恶,路途遥远,她又怀有身孕,怎么受得了长途跋涉的辛苦劳顿?就算她受得了,她肚子里哀家的皇重孙也受不了!所以此事万万不可,哀家就第一个不答应,皇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邹太后这番话说得毫不客气,竟是半点圣德帝的面子也没留,有如连珠炮一样对着圣德帝劈头盖脸地数落过去。

    圣德帝又羞又气又惭愧,一张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变幻不定。

    他满心想要发火,可是对面是他的亲母后,他这火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向邹太后发作。

    想要骂人打人,可房间里除了母后就剩下若水。

    他正有求于若水,哪敢向若水发脾气

    。

    一瞥眼间看到了桌上的茶杯茶具,袍袖挥出,登时将杯杯盘盘尽数扫落于地,发出一阵响亮的碎裂声,瓷器跌落在青砖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邹太后两条淡淡的眉毛竖了起来,直直地看向圣德帝的眼睛,龙头拐杖再次在地上重重一顿,一字一字地道:“皇帝!这里是哀家的慈仁宫,不是皇帝你的勤政殿,想要在这里摆威风,耍脾气,还轮不到你!”

    圣德帝气恼之下,打碎了邹太后的茶具,马上知道自己犯了母后的大忌,这时再被邹太后疾言厉色地一训斥,大感颜面无光。

    要是平时也还罢了,邹太后是他的亲娘,怎么打骂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偏偏当着若水的面前,她可是自己的儿媳妇,他登时大感下不来台。

    “母后!朕是一国之君,朕想怎样,便怎样!”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和森严,就像是一只眯眼打盹的老虎,终于爆发出了百兽之王的强制和霸道。

    “呵呵,皇帝,你真是好威风,好煞气啊!你这一国之君,准备把哀家怎么样啊?是准备弑母吗?很好,哀家年逾七十,早就活得够了,你就下一道圣旨,送哀家去见先帝吧。嘿嘿,嘿嘿。”

    邹太后拄着龙头拐杖,斜眼看着圣德帝,连声冷笑。

    她这话说得重了,圣德帝听在耳中,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弑母?

    这可是丧尽天良的大罪啊,他素来以仁孝二字治理天下,要是让东黎百姓知道自己竟然起了弑母的念头,自己这个皇帝还要不要做了?

    他暗悔刚才失言,更后悔不该一怒之下,打碎了邹太后的茶具。

    有心想向母后赔礼认错说软话吧,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又当着自己的儿媳妇面前,说什么他也低不下这颗高贵的头颅来。

    可是不赔罪吧?邹太后怒气冲冲,显然是动了真怒。

    要想说动若水,还得母后出力帮忙说项不可,惹恼了母后,可谓得不偿失。

    圣德帝心里两个念头上下翻腾,难做决定。

    邹太后则满脸怒气,脸冲向窗外,一眼也不瞧他。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微妙起来。

    若水是旁观者清,见这母子二人为了自己唇枪舌箭地斗起嘴来,她是晚辈,不便插言,只好默不作声地倾听。

    这时见二人越说越僵,互不理睬。

    一个等着儿子向自己认错,一个碍于面子却不肯低头。

    时间在滴漏声中一点一点过去,室内一片静默。

    若水有些无奈。

    她对邹太后和圣德帝的性格都很了解,这对母子二人都是一样的高傲和执拗的性子,谁也不肯先低头服输。

    再这样僵持下去,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自己还是想个法子化解为好。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堆碎茶具上,灵机一动,一个主意浮上心头。

    “皇祖母。”她扶着邹太后的手,惊奇地咦了一声,一下子就吸引了邹太后的注意力

    。

    “怎么了?”邹太后顺着若水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地的碎片,想起这套自己心爱的茶具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心中就是一阵疼痛,再次对圣德帝狠狠地剜了一眼。

    若水俯身捡起了一块碎片,举到邹太后面前,指着那缺口道:“皇祖母,您瞧,您这套茶具只是表面上涂了一层釉,看上去像是光滑如瓷,可实际上它的底子竟然是陶制的。常饮茶的人都知道,瓷器可以留住茶的清香,而陶器比瓷器要粗陋得多,用它来做茶具则会使茶香大为失色。父皇定是看出了这茶具上有人玩了花样,想皇祖母您乃是咱们东黎国最尊贵的太后娘娘,竟然有人敢鱼目混珠,用刷了釉色的陶器混充瓷器,岂不是欺君之罪?故而一气之下,砸碎了茶具,就是想让皇祖母您看个清楚明白,莫再受人所欺。”

    她娓娓道来,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十分动听。

    就连圣德帝听了,都以为真是如此。

    他见邹太后的脸色稍有缓和,忙道:“水儿说得一点不错,朕刚才喝茶的时候,茶一入口,便觉出了茶杯有些异样,料来是被人以陶代瓷动了手脚。朕没想到居然有人这样大胆,竟敢在母后这里如此大胆妄为,一时气愤,就将其砸碎,以便让母后您看个清楚明白。母后,这茶具可是库房送来的?哼,他们这帮混蛋,一个个都瞎了眼睛不成?连陶具瓷具都分不清楚,朕马上就下令,将这些人严加考问,务必要给母后一个交待。”

    若水那番话是搬了个梯子给圣德帝,而圣德帝是借着坡下了驴,邹太后人老成精,她如何不知?

    但这也未尝不是给皇帝一个下台的良机,省得他面子上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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