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山匪来袭-《毒宠倾城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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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这般气势的凛凛军威,程老大和他身后的山匪们全都白了脸,眼中情不自禁地露出惧意。
虽然己方有千余人,而对方只有三百人,但程老大他们全都清楚,只要双方一交战,自己这方就会瞬间被这群赫赫威名的黑衣鬼团碾成齑粉,片甲不留。
程老大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胸膛挺得高高的,腰板笔直,他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在自己的胸前拍得啪啪作响,大声吼道:“俺程老大带着弟兄们虽然做的是没本钱的本卖,但俺也是顶天立地的一条汉子,从娘肚子里出来,就没学会过撒谎,说俺们做尽了坏事,都是那些赃官们给俺们头上泼的脏水!你们要是不信,不妨找江北的百姓们打听打听,俺们究竟是恶人,还是好人!要不是官府那些酷吏们鱼肉百姓,霸占了俺们的家园田地,俺们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俺们谁不想多种几亩田地,过上安安心心的舒坦日子!俺们这些人都敢发誓,我们绝对没有错杀过一个好人!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就是该死!大将军,太子妃,俺的命今天就全交给你们二位,要杀要剐,俺程老大绝不会皱半下眉头,只求太子妃您能大发慈悲,救救俺的弟兄们吧,俺们那些弟兄们撑不了多久啦!”
他的眼圈一红,热泪在眼眶中打转,却被他死死忍住。
不能哭!绝对不能流泪!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尤其不能在这些瞧不起他程老大的官兵们面前流泪!
跪在程老大身后的山匪们也全都站了起身,齐声大叫:“我们愿意以命换命,求太子妃救人!”
黑衣鬼团的将士们再次愣住了。
就连杨昊,这次也紧紧地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目光中露出犹豫不绝的神色。
郑铮早已经被感动得稀里哗啦,他微一提缰,掉开了马头,给若水让出了去路,被杨昊狠狠地瞪了一眼,他马上狠狠地瞪了回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霹雳啪啦的一阵交锋。
杨昊:你小子胆肥了啊,敢给太子妃让路,太子妃要是去了敌营出了事,你负责啊!
郑铮:你小子铁石心肠,没心没肺,人家程老大说的多感人啊!太子妃的安危,我负责!
若水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策马而行,杨昊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一让,随后一拉马缰,紧紧跟在若水身后,郑铮也紧随而上。
二人一左一右,把若水护在中间,手中牢牢按住刀柄,目光警戒地看向对方。
程老大和山匪们全都仰起了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缓缓策马而来的绿衣少女。
阳光淡淡的洒落在她的发间衣上,为她的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她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人物,虽然背着光,众人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她骑在马背上的风姿仪态,轩然若举,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仰望。
程老大不知不觉地膝盖一软,再次跪了下来,对着若水满怀虔诚的磕下头去。
那些山匪们全被若水的容光气度所慑,一个个跟着程老大的身后,齐齐下拜。
每个人心中都在想,这就是太子妃么?简直像画里的观音娘娘一样端庄美丽,自己好好拜她,她一定会大慈大悲,出手解救他们这些深陷在苦难中的百姓。
郑铮和杨昊对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又是由衷地骄傲。然后两人把视线齐齐的转向若水。
哇靠!这太子妃实在是太威风、太牛气了!
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出马,比自家杀气腾腾的大将军还好使啊!
大将军的神威凛凛,能让对方胆颤心寒,可太子妃却如春风化雨,将对方的戾气化为祥和。
就这手让这伙桀骜不驯的大老粗山匪们,人人心悦诚服虔诚下拜的功夫,自家大将军再练个一百年,也及不上人太子妃啊!
若水策马行到离程老大五十步的距离,便勒住了马缰,停了下来。
程老大他们抬起头,现在离得近了,连对方什么表情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当若水的容貌映入山匪们的视线之时。
山匪们的眼睛全都睁大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全都看直了眼。
这、这马背上的姑娘就是太子妃么?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她、她可不是从画里走下来的观音娘娘罢?
是了,一定是!
于是众人再次对着若水砰砰砰地磕起头来,嘴里乱七八糟地嚷道:“观音娘娘,救命!”
“太子妃,您一定是观音娘娘下凡,求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救我们一救,救我们的兄弟一救。”
杨昊和郑铮忍不住嘿嘿直乐,他们分左右护在若水的身侧,对着众山匪们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喂,程老大!别满口胡言乱语的乱叫,这位是我们太子妃,不是观音娘娘,好好的睁大了你们的眼睛瞧清楚了。”
“哈哈,说句心里话,我们太子妃可比那画上的观音娘娘好看多了,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若水翻翻白眼,这两人的马屁拍得也太过了吧!
她瞪了郑铮和杨昊两人一眼,两人登时讪讪地闭上了嘴巴,同时心虚地驱着马退后了一步。
若水秀眉微微拢起,看着那群犹自磕头不绝的山匪,提气朗声道:“程老大,你们都给我站起来!刚才一个个都像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现在怎么腿软了?全都起来!”
她的声音并不甚响,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程老大他们听了,全都不由自主地照作,一个个从地上爬起身来,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程老大,你告诉我,你的弟兄们得的是什么病?一共有多少人患病?”若水直视着程老大,目不转瞬。
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心地是否光明磊落,这一点若水深信不疑。
这程老大有没有说谎,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她曾经研读过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当人说谎的时候,他的眼珠会不由自主地先向上方飘移,然后转向右方,当他思考或是回忆的时候,则恰恰相反,眼珠会先向上,再向转向左。
虽然这个变化发生在一瞬间,但绝大多数人都会不自觉地遵循着这个规律。
只有心中坦荡真诚的人,才敢于一开始就直视对方的眼睛。
程老大听了若水的话,先是一呆,马上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太子妃,俺们一共有好几百名弟兄得了病,至于是什么病,俺也不知道,从城里请来的大夫一个也瞧不出来,只是说他们都病得快死了。太子妃,他们都说你是神医啊,你一定有法子救他们的,俺相信你!”
“那你描述一下,他们病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症状?”若水点了点头,这程老大的眼神坦坦荡荡,说的不是假话。
“他们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身上明明滚烫的在发烧,却又全身都在打着摆子,就算是放在火堆旁边烤着,一个个都嚷嚷着说冷,他们身上全都起了一个个大浓泡,一抓就破,脓水流过的皮肤,很快就烂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把他们全都捆了起来,不让他们抓挠。”
程老大的眼珠向左上方微微一斜,马上转了回来正视着若水。
若水不由点了点头,再次认同了他说的这番话,眼珠往左上方移,这是在回忆思考的明显标志,程老大没有说谎,而且他说的症状,和军营里得了食物中毒的士兵们一模一样。
原因,肯定是同一个!
他们全都食用了那种霉变的陈米,从而中了黄曲霉菌的毒!
“太子妃,他们得的病,和咱们营里的人一样啊?”郑铮张大了嘴,看向若水,“那您真的要给他们治吗?他们可全都是山匪啊?”
若水微微沉思,他们当真是山匪吗?
“小将军,俺们是山匪,可俺们没抢过老百姓,俺们抢的不是贪官就是污吏,像乐大将军和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们,俺们可是打心眼里尊敬着的。否则,也不会你们进山十几天,俺们还没跟你们交手,虽然俺们打不过你们,但是俺地形熟啊,你们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在俺们手里讨得了好去!”
程老大瞪了郑铮一眼,牛里牛气地说道。
郑铮和杨昊一听就怒了,哎哟嗬!这小子说话牛啊,不服气啊!
居然敢跟他们黑衣鬼团叫阵,可是没听说过他们的威名赫赫吗?果然是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
郑铮立刻拍马上前,对着程老大横眉立目地喝道:“程老大,你们要是不服,等太子妃帮你们治好了病,咱们就明刀明枪的干上一仗,让你们这伙山匪流寇知道我们黑衣军团的厉害!”
杨昊气得反过刀背,在郑铮的屁股上重重一敲,怒道:“蠢货!你中了人家的激将之法了!这程老大貌似粗豪,没有心机,可他那是摆了个圈套等着你往里跳!太子妃要是进了他们的山匪窝里,还有命活着出来吗!蠢货!没脑子的蠢货!”
郑铮被杨昊一阵怒骂,不但不恼,反而冷静下来,摸了摸后脑勺,觉得自己果然够蠢。
程老大听了杨昊的话,气得脸都红了,指着杨昊的手直哆嗦,他是个粗人,笨嘴拙舌的,一旦受了冤枉,只知道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
但他身后的山匪们全不乐意了,心想这白脸小子说话咋这么毒啊!咱家程老大哪像你这白脸小子这么多的坏心眼!真是从门缝里瞧人,把咱们全给瞧扁了!
于是纷纷叫嚷起来,为程老大叫起屈来。
杨昊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为程老大说话,眼神轻蔑,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心中半个字也不相信。
他现在认定了程老大是在玩花样,耍心计,对他格加的提防起来,唯恐若水一个心软,就堕入了这程老大的圈套里。
“太子妃,末将送您回寨去吧,这程老大的话,您千万不要相信,您可千万别一时心软,上了这恶贼的当。”杨昊凑近若水身边,轻声劝道。
若水向他斜了一眼,微笑道:“杨副将,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儿啊?这么护着我?程老大是不是说谎,我相信我的这双眼睛,能分辨出来!”
杨昊脸一红,郑铮在旁边嗤地一声笑,杨昊更是恼羞成怒,回头对着郑铮就吼道:“蠢货!离我远点。”
郑铮见他怒了,笑得越发大声。
程老大直愣愣地看着若水,他不再理会郑铮和杨昊,一脸恳切地说道:“太子妃,俺老程是个粗人,说话直,不懂得拐弯抹脚的道道儿,这白脸小将军说俺想加害你,这可真是冤死俺了,您要是救了俺们的这些兄弟,他们全都会把你当菩萨娘娘一样的供起来的,俺们虽然没读过书,也知道什么叫做知恩图报,知道什么叫做重信重义!太子妃,你要是不信俺,就把俺押在这里,如果他们那伙儿兔崽子敢对您有什么不规矩,您就让这位小白脸将军一刀砍了俺老程的脑袋!”
什么小白脸将军!
杨昊翻了翻白眼,再次忍不住插口道:“你的脑袋值几个钱?比不上我们太子妃的一根头发丝儿!太子妃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就算你有十七八颗脑袋,全都砍了,也难泄我们心头之愤!”
程老大不由得呆住了,被杨昊质问得哑口无言,他皱着眉,抓着头皮,看了一眼若水,觉得自己这颗脑袋确实及不上人家的一根头发丝儿好看,不、值钱!
“那、那咋办?太子妃,俺老程没有十七八颗脑袋,就这一颗,交给您了,您要把俺的脑袋摘下来下酒俺都认了,只要您相信,俺真的没说谎,俺们山窝里的弟兄们真的要不行了。”
他眼中大滴大滴的眼泪滴了下来,这一次,他却没觉得丢脸,兄弟们如果真的都离开了,他觉得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味了。
“程老大,我相信你,我和你同去!”若水确实被眼前的程老大感动了,不过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她不会看错人。
什么?
若水的话就像石破天惊,一下子震呆了全营的将士们。
他们全都一脸焦急地看向乐大将军,这种时候,大将军的话比他们谁的话都好使。
可乐正毅却一句话也不说,高高的身躯笔直地挺立在马背上,像石头雕的。
郑铮和杨昊一齐叫道:“太子妃!”二人一起傻眼。
“嗯?”若水侧过头,一左一右地看着二人,“你们俩敢不敢陪我一起去?”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敢!”
这话还用问么?
太子妃一个纤纤弱女子,都敢孤身入虎穴,他们两个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不如太子妃?
这段时间,二人对若水的性子也摸熟悉了几分,知道她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掷地有声,心志更是坚毅无比,二人心里都想:不就是去一次山匪窝么?有什么可怕的!这些山匪流寇要是敢对太子妃有半点加害之意,自己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护得太子妃周全!
再说,自己二人武艺超群,对方不过是区区千余名病匪,又有何惧!
二人心中豪气涌起,挺胸抬头,傲视群匪,神采飞扬。
程老大则一脸激动,感激无比,对着若水又准备跪下磕头,被若水抬手制止,缓缓说道:“程老大,我可以随你前去治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丑话说在前头,你的在场这些弟兄们可得留在这儿做为人质,等到我平安无恙地回来,他们才可以走,这个条件,你答应吗?”
“答应,答应!”程老大想都不想地就连声答应。
太子妃提出的这个条件,简直对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了,他们原来的打算是准备以命弃命,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交了出来,可是听太子妃的意思,只要她给自己寨中的弟兄们治好了病,现在的这些弟兄全都安全无恙地离开,这简直就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好消息!
“好!我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咱们马上就出发。”若水干脆利落地说道,救人如救火,既然她决定救人,就不想拖泥带水。
她拨转马上,双腿一夹,向营里飞驰而去。
黑衣鬼团的将士们不敢阻拦,纷纷给她让出一条通道,让她从众人中擦身而过,人人望着她的背影,忧心不己。
“大将军,太子妃要去给山匪们治病,您为什么不拦着她啊,您是大将军,您要是说句话,太子妃说不定就不会去了。”
杨昊瞅着若水的背影消失在寨门里,忍不住驱马来到乐大将军身旁,小声嘀咕道。
他本来只是想抱怨一句,没指望大将军会回答。乐大将军一直默不作声,明显就是默许了太子妃的做法。
“她……又不是我的兵,为何要听我的话?”出乎意料的,乐大将军竟然斜了他一眼,回答了。
杨昊急道:“可是、可是……对方可是山匪啊,万一太子妃出了事,大将军您可是难辞其咎啊!”
“是么?”乐大将军淡淡地道,目光转向对面的山匪扫视了一圈,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杨昊看着大将军面无表情的脸,连眼神也变得神秘难测,完全猜不透他是个什么意思。平日里他最会察颜观色,大将军虽然常年僵着一张脸,但眉毛眼睛总会透露出一些信息。可这次,他看了半天,竟然没有半点发现。
他悻悻地退回到郑铮身边,说道:“郑铮,多带几把武器,有备无患。”
郑铮点了点头,找身边的将士又借了两把腰刀,挂在腰间,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会儿这伙山匪要是敢发难,我一个一个全砍了他们的狗头!”
杨昊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想:对方共有千余之众,我们只有三个人,还要保护手无寸铁的太子妃,如果当真是出了事,只怕三个人的性命都要交待在那山匪窝里,到时候,就杀一个赚一个,杀一双赚一双罢!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只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他不用回头,已经猜到是太子妃去而复返。
若水只背着一个小包袱,飞快地驰马出营,来到程老大的身前,说道:“走罢。”
程老大又惊又喜,他没想到若水说到做到,他往若水身后张望着,犹豫问道:“太子妃,您就自己一个人吗?我们寨子里可有数百号弟兄病着,您自己……能行吗?您要不要再带几个帮手?”
若水挑了挑眉:“不用!”
程老大不敢再说,道:“那太子妃,我、我来帮你牵马。”伸手过去要拉若水的马缰。
杨昊和郑铮二人早就跟在若水身后,见那程老大一伸马,杨昊立刻一鞭子抽了过去,喝道:“少在太子妃的面前献殷勤!”
程老大猛地一缩手,杨昊这一鞭子就落了空。程老大忍不住对杨昊瞪了瞪眼,想要发怒,看了若水一眼,又忍气咽了下去。
他身后的山匪们见了这一幕,全都对杨昊发出了嘘声,替自家老大抱不平。
若水微微一笑,拍了拍马头,说道:“程老大,我这马的脾气不大好,有劳你帮我牵一下吧,顺便带路,让你帮我牵马,委屈你啦。”
程老大正没精打采,听了若水的话,两眼一亮,对着杨昊看了一眼,然后转向若水,喜滋滋地说道:“太子妃您放心,老程我就是个驯马好手,不管是多么烈性的马,在我老程面前,绝对会服服贴贴,能给太子妃您牵马,真是我老程祖上积德啊!呵呵!”说完牵过若水的马缰,转身大步而行。
杨昊轻哼一声,对着郑铮一努嘴,道:“兄弟,跟上。”
郑铮刚要拉马上前,忽然听到马蹄声响,直奔自己而来,他想都不想地驱马避开,只见身侧一道红光闪过,正是乐大将军的火焰驹。
他奇怪地睁大眼,看着大将军一骑当先,冲在了自己和杨昊的前面,然后回过马头,冷冰冰地说道:“你二人留在此地,不许去!”
“大将军!”杨昊和郑铮齐声叫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太子妃一个人进入匪营?难道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妃独自去送死?
大将军怎么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可是乐大将军后面的一句话,比前面这一句还让人不敢置信。
“我去!”乐大将军掉转马头,冷冷地抛下一句,策马而前。
这下子不光是杨昊和郑铮瞪大了眼睛,就连前方的若水都忍不住回过身来,一脸惊诧地看向乐大将军。
“大将军!您可是军中主帅,怎么可以亲自犯险?如果您要是不放心太子妃的安危,末将敢保证,一定能护得太子妃平安归来!”郑铮马上催马冲了上去,杨昊也紧随其后。
“大将军,不敢劳动您的大驾,我只是去帮患者治病,更何况,这儿还有一千多名山匪留在这儿做人质,您应该留守在军中作镇,如果……”若水神色淡然地说道:“你不愿意让郑铮和杨昊随我同行,就让他们一起留在军营中好了。我相信,程老大不会骗我。”
程老大满眼感激地看着若水,重重地点头道:“太子妃,我老程这一辈子没佩服过女人,您是我第一个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就冲着您对我老程的这份信任,我老程拍着胸脯发誓,我老程的这条命,就是太子妃您的了!您要我生我就生,要我死我就死,只要您吩咐,我老程不管多难的事,一定会为您办到!”
若水笑着点点头,道:“程老大,走罢。”
她不再理会身后的三人,对于乐正毅突然心血来潮地冒出那句话,她只当他是脑子抽筋说出来的笑话!
郑铮和杨昊看着程老大牵着若水的马缰,二人越走越远,而大将军却驱马挡在自己二人的身前,显然是绝对不允许自己二人出营的了,都是又气又急,拉着马头在原地团团打转,齐声叫道:“大将军,末将请命,请大将军允许末将护送太子妃前去匪营。”
乐大将军目送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道上,忽然转过头,对杨郑二人说道:“你二人要去?那就先上来和我动手,赢了,就让你们去,输了,就给我留下。”
两人闻言,面面相觑,齐声躬身道:“末将不敢,末将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虽然大将军的命令他二人不敢违背,但是,那一种愤愤不平之气还是从两人的脸上露了出来。
“附耳过来!”乐正毅声音低沉,在二人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听得二人脸上神色变幻不定,然后大喜,再次躬身道:“末将明白!”
“你二人在此待命,等我的信号,如果出了意外,我就砍了你二人的脑袋!”乐大将军对着山匪们扫了一眼,一脸寒气地道:“派人守好山寨,这些山匪如有半点异动,格杀勿论,一个不留。”说完之后,不再多言,双腿一挟,那火龙驹电射而出,直追若水和程老大而去。
若水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就知道是乐正毅的那匹火焰驹,当下嘴角略带嘲弄地一笑,微微侧头,果然看到那尊铁塔般的身影,骑在浑身如火般的战驹上,直追了过来。
程老大一回头,看到是乐大将军,满脸敬畏之色地叫了一声:“乐大将军。”
乐正毅沉着脸,一声不吭,提起马缰,硬生生地从山道上挤到了前方。
山道崎岖狭窄,不容二骑并行,那火龙驹跟着乐正毅日久,养成了一马当先的性子,从来不甘愿居于其他马匹的后面,虽然只有二骑,它也非要走在前面,而且只要若水骑着的战马稍稍靠近,它就往后面猛尥蹶子,吓得若水的战马直往后退,发出溜溜的嘶声。
若水又好笑又好气,瞪着那匹火龙驹,心想:这还真是马如其人,主人是这样的臭脾气,马儿也一样!
程老大却是一脸艳羡地看着火龙驹,啧啧赞叹道:“大将军的这匹马儿真好,我老程不知道和多少马匹打过交道,像这样的好马还是头一次见到,果然不愧是咱们东黎国第一战神的坐骑,这马儿神气,主人更是神气!”
若水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心想,这程老大看着憨直,原来拍马屁的功夫也不差。
可是乐正毅就像是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在前方。
程老大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将军又敬又畏,不敢多和他说话,只是指点着道路和方向,他对若水是又是敬重又是自惭,更是不敢和若水多说半个字,一路上,只闷着头牵马,可把他这个直肚肠的人憋坏了。
三个人行走在寂静无人的山道上,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和林间传出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夺夺夺”的,声音古怪。
若水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程老大说道:“是野山鸡的叫声,太子妃,等您到了俺们寨子,俺亲自给您上山抓几只烤着吃!”
若水“嗯”了一声,想起一事,问道:“程老大,你曾经说过,你们是山匪,却没有抢过普通百姓,抢的都是贪官和污吏,那么我想问一下,你们可曾抢过信州府的官粮?”
程老大的脸微微一红,随后拍着胸脯道:“俺老程不会撒谎,做过就是做过,俺承认,半个月前,俺们确实是抢了信州府一个仓库的米粮,但俺们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江北地区的老百姓,要不是俺们把这批米粮分给周围城县的百姓们,他们早就全都饿死啦!”
“程老大,你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个重要的讯息,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程老大脸上露出愤恨的神情,恨恨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都是那帮官老爷们,黑心肠,烂肚疮!一个个坏得流脓!”他噼里啪啦地骂了一连串的山地土话,若水半个字也没听懂。
程老大骂了半天,胸口的愤懑之气稍出,这才说到正题。
“太子妃,他们都管俺们叫山匪,其实俺们以前也是良民,老老实实种地种庄稼,不成想今年遭了一场大旱灾,颗粒无收。俺们全村的人都快饿死了,然后听说朝廷派了赈灾粮,在信州城开设了粥铺,俺们就赶过去讨口粥喝,没想到……”
若水听到他声音中满是苦涩和愤恨,问道:“那粥可出了什么意外吗?”
程老大狠狠地咬了咬牙,说道:“那根本就不是粥!而是混着泥沙和几颗米粒的一碗稀汤!他们官老爷们平时就喝这样的粥吗?他们把我们老百姓当成畜牲了吗?”
他说到这里,气得呼呼地连喘了几口粗气,才继续说了下去。
“居然有这等事?你说的可是真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乐大将军突然回过身来,沉沉地问道。
“如有半个字的谎话,就叫俺老程被天打雷劈!”程老大满脸愤然地说道:“这样的泥汤水根本就救不了命,才没几天,好多乡亲都饿死了,俺们又坚持着回到村庄,想就算是吃草根树皮也比喝那泥汤水强。可俺们到家一看,俺们的田地竟然被贪官霸占了,还把我们赶了出来,俺们走投无路,大伙儿全要饿死了,俺想着左右是个死,就就带着大伙儿抢了那贪官,并放火烧了他的狗窝,然后带着大伙儿逃到了这山里。”
“原来是这样。”若水深思地点了点头。她见程老大说的时候眼珠子都红了,字字情真意切,想来不是虚言,心中极是感慨。
程老大继续道:“我们大伙儿知道自己这是犯了杀头的重罪,多活一天算一天,听说信州城又有不少百姓被饿死,俺们就再次出山,抢了信州城的粮仓,把抢到的粮食分给周围的百姓们,然后把剩下的带回山里。过了没多久,官府果然派了人来剿灭我们这伙儿匪徒。可是对这山势熟悉得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我们利用这里奇特的地形,不但没有打败仗,反而把那些前来剿灭我们的官兵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第一次发出粗豪的笑声。
但他笑了没两下,就听到乐大将军冷哼一声,笑声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没想到,朝廷居然派了乐大将军前来,俺们又怕又喜。俺们都知道乐大将军带领的黑衣鬼团,乃是东黎国最精锐的队伍,听说不论多厉害的敌人,只要遇到了黑衣鬼团,绝对是有死无生。可是俺们又感欢喜的是,乐大将军是咱们东黎国的大功臣啊,要不是他长年镇守在边疆,阻入了外族人的入侵,俺们老百姓又岂能过上那么多年的好日子?他亲自前来,俺们能见他一面,真是、真是……”
程老大一拍大腿,感到难以措辞,满眼崇拜地看着前面的乐正毅。
乐正毅连头也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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