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出走-《大宋风华》


    第(2/3)页

    “为感激天恩、舍身图报,乞赐圣断,早诛奸险巧佞、妖言惑乱之贼臣以清朝政,以绝边患事。臣观宣德郎周铨,妖言惑主,误国殃民,其天下之第一大贼乎?”

    看到这里,周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是天下第一大贼?还是千古逆贼呢!”

    他此时心思已经镇定了许多,秦梓见他看了奏疏却仍然如此镇定,也不禁暗暗佩服。

    “方今在外之贼惟辽夏二虏,在内之贼惟周铨为最。二虏者,边境之盗,疮疥之疾也;贼铨者,门庭之寇,心腹之害也。贼有内外,攻宜有先后,未有内贼不去而可以除外贼者,故臣请诛贼铨,当在平二虏之先。且铨之罪恶贯盈,神人共愤,朝中正直之士,恨之久矣,然其以妖惑之言……”

    看到这里,周铨撇了一下嘴:“废话。”

    这样的废话他完全看不进去,于是飞快地向下扫,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真正罪名。

    大体来说,这个上奏疏的人给周铨列出了五条死罪。第一条是狐媚惑主,周铨看到之后险些气乐了,自己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狐媚惑主;第二条是聚敛无度,与民争利;第三条是无上下尊卑之礼,以区区布衣之身,奔走于权贵之门。

    在周铨看来,前三项罪名纯属罗织,看完之后,他虽然气愤,但更多的还是觉得有趣。但当他看到第四项罪名时,怒火翻涌之下,忍不住将手中的奏疏扔开:“愚蠢,荒唐!”

    “以方伎之术,乱世道人心,兴土木之事,扬奢靡之风。当禁绝其术,废毁其物,诛斩其人,以正视听!”

    这是把周铨带来的技术进步,视为洪水猛兽,恨不得斩尽杀绝,抹掉其存在的任何痕迹。周铨不相信,对方真的看不出像水泥自行车等会给大宋国力带来的变化,这一条罪名,归根到底还是他们为了政治斗争,宁可牺牲社会进步。

    紧接着是第五项罪名:“私结敌虏,以辽国暗通,见色忘义,同妖女钩联,擅起兵戈,坏盟国之事,敌我不分,救辽主之危!”

    说来说去,回避了榷城之事,却将周铨的辽国之行,批得体无完肤。想到自己在辽国的千辛万苦,周铨更怒:“他自家坐在安全的地方优哉游哉,却骂我这样在前方出生入死的人!”

    见他看完了奏疏,秦梓道:“如今你总信了,你即将大祸临头!”

    “难道说这些罗织出来的罪名,还真的会有人相信?”

    “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奏疏上来,别人信不信不重要,官家信了,臣僚信了,那时你的罪名就洗不脱了!”

    周铨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问道:“梁公是何意?”

    “梁公非常愤怒,但也爱莫能助,我今日来,就是提醒你早做准备!”

    梁师成这个死太监,无非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而已。周铨心里有些烦躁,雪糖那么大的收益,也买不来这个是太监的真正好心。

    然后他悚然惊觉:买不到好心的何止是梁师成,上自官家赵佶,下到满朝文臣,榷城计划对他们都有很大的好处,可现在,他们却放任少数几个人对自己攻击!

    “不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送走秦梓之后,周铨独自琢磨,猛然意识到问题之所在。他想了想,然后唤来蒯栉,手书一封信给他,让他送到童贯府中。

    童贯一直陪着赵佶,直到次日才回到府中,看到这封书信,他勃然大怒:“竖子敢尔!”

    虽然在出使辽国中,童贯欠下了周铨的人情,但周铨对他的信义不抱希望,因此在书信中,他除了提及出使时的人情之外,还隐约以伐辽之事相威胁。

    这让童贯发怒,但在怒完之后,他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原本也想伸一下手,看来不行了,不过你休想我帮他!”想明白之后,童贯心中有了主意:“就让他去和那些文臣们斗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