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涛猱身上前数步，将潘忠攥襟提起立于桥上，高喝道：“尔等首将命悬吾手，诸军何不早降！”

    其音朗然如雷压过连天喊杀之声，十余里官军乱卒尽都得闻无不胆寒。此刻燕军前边人马趁势呐喊掩杀过来，官军掷械曳兵逃遁河边腹背受敌，挨铳中失而倒毙者犹如卷草割麦，慌不择路溺水而死者难以胜数。

    柳少阳在前亲督率精锐将士催军冲杀，又令诸兵以一充十多多竖旗擂鼓，价连天尽嚷“降附免死！”。

    可叹官军数万只觑见燕师兵威难当，旌旗遍野烟尘滚滚而来，竟不敢死战各自生惧，糊里糊涂拥踏折损。多有见前后无路遁无可遁之人，旋即弃刃解甲伏地归降。

    柳少阳见余者尽服当即收揽降卒，亲登月漾桥上检视三军。但见桥头有石碑坊一座，前后上书“燕南赵北，碧汉层虹”，八个大字笔走龙蛇字字苍劲。再往下看有刻碑勒石之文，才知乃是已故的曹国公李文忠当年北伐，兵经赵北口进师燕地过此所书。

    一旁莫凌涛打眼瞧了，啧啧道：“当初在江南时常听人说燕赵雄奇，如今才知‘燕南赵北’之分由来于此。我看那继了曹国公爵位的李景隆，是个十足的色厉内荏之徒。却没想到他爹李文忠征南讨北，倒还真有几分英雄豪气！”

    柳少阳叹道：“岐阳王当年兵复幽云十六州，以至削平北蛮四海归附，建得名传千古的盖世之功。至于他儿子李景深谙权术，亦得了朱允炆宠信。咱们追随燕王若欲南征，只怕少不得与他要打交道！”

    莫凌涛想起当日禁宫之中情形，撇嘴哂笑道：“谄媚小人虎父犬子而已，此人若敢与咱们为难管教他有来无回！”

    柳少阳兵袭雄县连捷两阵，朝廷至此损兵折将燕地尽丧。朱棣得了讯报趁机挥师南下，兵不血刃攻占莫州，诸将修整数日便欲与耿炳文军决战。

    此时耿炳文坐镇真定城尚筹进军事宜，谁知三十万人马尚未云集毕了，蓦而闻报连丧两师一时惊凛。

    当下果然心悸不敢贸然进军，调卒遣将布下重兵分营滹沱河南北两岸，连营结寨排开阵势，备下一场恶战欲与燕军定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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