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夜目光沉沉，一直盯着杨安心，盯得她不得不妥协，乖乖地将裤脚往上捋。

    然而，冬天的裤子真的又厚又紧啊。杨安心捋得都快哭了，也就只将脚踝露了出来。

    程子夜看她一眼，直接道：“从上面脱！”

    他说着这话，就跟说用嘴巴吃饭一样平常。

    杨安心有点害羞，一想到要自己在程子夜面前脱裤子，就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一向是矜持的，所以即使和程子夜有过很多很多次，也永远是处在非常被动的那一面。有时候，甚至是全程闭着眼睛。

    所以，突然让她在程子夜面前脱裤子，真的实在有点难为情。毕竟，她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穿啊。而且，她的膝盖真的完全没事了啊！

    程子夜看见杨安心一直没动，嘴角轻轻一勾，忍不住邪邪地一笑，“怎么？你还害羞？”他笑过之后，又立刻沉下了脸，道：“放心，佛门净地，我今天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说完，便站了起来，走向了对面的柜子那里。

    杨安心趁着他起身背对她的时候，立刻就将裤子脱了下来。怕程子夜回过头来时，看见大片春光，她赶紧把羽绒服放下来，遮住了大腿，只留下膝盖露在外面。真庆幸今天穿的是件长款的羽绒服……

    程子夜从柜子里拿来跌打药酒的时候，就看见杨安心已经脱了裤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羽绒服垂下来，将膝盖往上的其他地方全部遮住了。

    他走过去，脸色有点不太好，说话硬邦邦的，道：“杨安心，如果我真的要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遮住了吗？”

    杨安心这样防着他，真是令人高兴不起来。

    “呃……我没有担心。我……”杨安心脸红了下，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诚实地回答，“我只是有点害羞。”

    原本只是有一点点害羞，说完这句就更加害羞了。她垂着脑袋，耳朵根都有点发红了。

    程子夜微微一怔，抬头，正好看见她红彤彤的耳朵。不知怎么，心情突然变得轻快起来。他勾着唇，轻轻笑了笑。

    ~

    杨安心的膝盖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青了一点。程子夜简单帮她上了点药酒，便让她把裤子穿上了。

    忙完这一切，外面天空中的星星更加亮了。

    杨安心激动地跑到院子里，指着天上的星星，兴奋地大叫，“程子夜，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看星星了，原来山上的星星真的比城里的星星美一百倍啊！”

    山上不仅空气好，连视野都开阔很多。

    程子夜看着兴奋得跳来跳去的杨安心，心内，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似的。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人陪伴的幸福感。

    只是远远地看着杨安心的笑容，就觉得自己好像再也不是一个人，就仿佛她会在身边陪他一辈子似的。

    这么多年来，他一个人习惯了，几乎都忘记了有人陪伴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的，竟然是这样美好……

    ～

    两个人在雪地里看了一晚的星星，次日，天一亮，就开车下山了。

    回家的路上，杨安心突然收到蓝淮准的短信。她盯着那短信读了一遍，眼底渐渐升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