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5章 清流必胜过阉党-《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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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言论汹汹的时节,却也有些不同的意见,曾在归德府任县令,然后入京做官,前几年回乡养病的山西某位士人,上疏写信,都说徐州贼势不可制,朝廷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当养精蓄锐,积聚人马,成万钧压顶之势后再谋会剿,不然定当招致大祸。

    只是这奏疏入司礼监之后就石沉大海,然后和这位士人亲近的长辈写信回去训斥,说在这等时节,你说这种和东林相悖的言论,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而且你当年在京里表现的不错,此时正是回京任职当口,怎么就敢说出这等招惹众怒的言语。

    不过这点言论连激流中的水花都算不上,根本没有激起任何的反应,京师朝中的言论越来越一致,剿灭徐州贼寇,以正国威,现如今建州女真步步紧逼,草原蒙古蠢蠢欲动,西南土司死而不僵,天下间各处都是不安,若是这徐州贼借此得了好处,别处奸猾小人,肯定会有效仿,到时候处处动乱,处处招安,又怎么能顾得过来,必须要杀鸡儆猴。

    东林党人的舆论大义凛然,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如果谁有什么异议,丧权辱国,勾结匪类,收受贿赂的罪名就会一个个扣上来,阉党固然心狠手辣,可东林党人同样能让人万劫不复,此时正是东林清流得势的当口,大家还是不要自寻死路了。

    所谓“东林”的称呼,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他们这些大义凛然的言论大家已经很熟悉了,也知道背后的真实意义,京城上下都知道,刚刚占据上风的东林党人需要一场胜利,需要煊赫的大功,这样才能彻底压倒衰退低调的阉党诸人。

    如果说阉党彻底失势,东林清流完全的“众正盈朝”,那自然不需要去冒险,可现在却不同,原来阉党在朝中占七成或者八成,现在阉党占四成或者三成,虽然衰颓,却还有复起的机会,怎么才能彻底将对方打到,天子依旧亲近魏忠贤,那就很难构陷定罪,唯一的法子只有证明自己这一派是对的,而阉党是全盘错误。

    论起治理天下,东林清流可以说阉党专权时候是乌烟瘴气,可也只能这么说说,在天启初年,东林清流专权的时候,也未见局势如何好,论起收取赋税征发徭役,阉党固然是横征暴敛,上下其手,可毕竟能收得上银子来,而东林清流只讲究个轻徭薄赋,藏富于民,然后江南交上来的税赋越来越少,漕运和盐政的财税越来越少,京里早就有说法,就是因为天启初年东林党人收不上银子,导致朝廷军费窘迫,这才让天启皇帝推出了魏忠贤。

    论起行军打仗,无论东林党人还是阉党又或者其他不相干的各派,都没打过什么胜仗,东林党人兵败时候决不投降,或自尽,或战死,都是殉国烈士,可其他各派的人同样战死自尽殉国的不少,这个也没什么可吹嘘的。

    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魏忠贤主持的这几次会剿了,几次对徐州动手,几次都是大败,可这样的攻讦没办法将魏忠贤一党彻底打死,想要真正取得主动,真正在天子面前,在朝野舆论中证明阉党祸国,东林当政才是国家幸事,最容易最直接的法子只有一项,那就是会剿徐州。

    魏阉动用大军,劳民伤财,却只能惨败而归,而东林主持会剿则是完胜,哪还有比这个更直截了当的比较,只要大胜,那么东林党人就会彻底得势,天启皇帝再怎么亲近魏忠贤,也没办法和这样的正确抗衡,到时候就是真真的众正盈朝了!

    而且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选择了,如果魏忠贤主持的战事是针对建州女真或者草原蒙古,那东林党人也不敢去做这个比较,一个打了几百年没赚过几次便宜,一个这十几年不到就没有胜过,甚至没有小败过,这样的对手谁敢去招惹,妄自求战,那是自取其辱。

    可徐州就不同了,朝中诸公或多或少都知道徐州这几年富庶,但那又怎么样?区区徐州偏僻之地,能有多少人马,能有多少财力支撑,如何和朝廷大军抗衡,一旦开打,这徐州四面八方都是朝廷官军,他怎么可能敌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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