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教头-《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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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复杂的手续,过来后直接询问要钱还是要粮,要钱的给银子,要粮食的也给银子,到时候拿着银子过去换,自己买也随便。

    别看赵进这边一月上千两几千两的进账,但对于这些平民百姓甚至是贫民穷户来说,一年都未必能见到几两白银,这五两银子节省点几口人都可以支撑一年了,至于那五担白米,也差不多就是五两银子的价钱,之所以给粮食,就是因为乡下地方,想要把银子换成铜钱和货物并不容易。

    这样的数目给二十年,死难家丁的父母都是三四十岁年纪,可这年月有几个人能活到六十岁,这笔钱等于是给他们养老送终了,至于这家丁的兄弟姐妹,年轻人应当自食其力,这也是理所当然,何况这笔钱粮节省着点花,他们也能沾光,说得更刻薄些,对于这些死难家丁的亲属来说,亲人这一死比活着对他们益处要大很多。

    “真能给二十年吗?”拿到银子的这些人还没从冲击中恢复过来,居然问出了这样失礼的话。

    端着木盘的陈宏和雷财无奈的摇摇头,对方的怀疑让他们感觉很无谓,赵大哥说话那有不算数的道理,看着赵进那边要解释,雷财却福至心灵,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战死家丁每人抚恤五两白银,不要钱的给五担白米,连给二十年呐”

    本来站在远处的家丁有人没听清楚,站在更远处看热闹的闲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雷财的声音又尖又高,这次大家都听清楚了。

    轰然一声,外围的闲汉们顿时惊呼一片,这世道艰难,一两银子,一担白米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的很,何况这是五两银子五担米,这位小爷就这么发了下去。

    死了也值啊很多人反应过来之后都是这么想,拼死拼活一年未必能有个温饱,当兵吃粮被处处克扣,可给这位小爷当家丁,活着的时候吃饱睡好,死了家里二十年温饱不愁,这还有什么怕的。

    而家丁们在开始的躁动之后则是安静了,每个人手持长矛肃立在那里,各个都专注无比。

    开始来给赵进做家丁,为的是将来能有好日子过,跟着这样的豪杰人物不吃亏,也为了能给家里省点粮食,没想到过来后练的辛苦,还要出去打架,好在吃的好,睡得好,不犯错就没人打骂,到了官道被伏击这次,平时朝夕相处的朋友们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大家都有些胆寒了。

    这给人做牛做马,辛苦些无所谓,打架破皮流血伤筋动骨也能忍,可这要死人,大家都是受不了了,胆气壮的,本就有跟着赵进打拼的心思,也就没什么,但那些就是想要找份活计,吃好穿暖的,就有别的心思了。

    但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小心思也都烟消云散,进爷给的这份价钱,值得卖命去死

    “真不便宜,山东那边闹灾,为了半个窝头,七八条人命啊,这还算是好的了,好歹还为了粮食在争”围观的闲汉们忍不住议论说道,易子相食的惨事在这大正月里谁也不愿意提。

    “据说山东东三府现在连雪还没下,这粮食都种不下去”有人禁不住跟了句,大家都是默然。

    去年山东闹旱灾,已经是凄惨无比,很多人都以为今年会好一点,没想到在最难过的chun荒时节又是大旱,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大家都能想象得到,一时间,看到眼前这种新鲜谈资的兴奋都下去很多。

    给家丁们举行的祭奠仪式时间很短,把银子发下后,大车拉着棺材向城外而去,这白事的一切花费,从烧纸到坟地,全都是徐安商行负责,本来应该是有人抬棺,赵进没有允许,不过大家更看重的还是实惠,抚恤这么丰厚,谁也没有话说。

    仪式完毕,家丁们换下白布腰带就要重新出来训练,赵进看出来这接连的祭奠和离别让大家的情绪不高,索性提议大家去酒坊那边转转。

    和这些天大家经历的哀伤、肃穆不同,酒坊这边热火朝天,过来运酒的车辆又是满满当当的停着,按照酒坊伙计的说法,这里面云山寺以及云山寺相关的车辆不少。

    打打杀杀的再厉害,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该赚的钱总要去赚,各处商家年前进的货这段时间都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且腊月间,这酒卖到了东边的淮安府,南边的凤阳府,西边的河南归德府,北边的山东兖州府、东昌府,都有人喝出好来,觉得物美价廉,想要继续购买,看到能赚钱,商家也不准备过什么正月,都早早的赶来提货,虽说这酒坊不让进,可大家也知道酒坊正月里没停,一直在囤货,现在应该存着不少,不会像年前那么难买了。

    看到这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景象,大家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些,又是开始回转,没走几步,赵进开口说道:“把盔甲给家丁们发下去,咱们要出城。

    众人精神一振,这些天cāo办丧事,谈判清算,每个人心里都是憋闷的很,带队出城,这就是要开打的意思,动动刀枪正好是发泄下。

    赵进边走边继续说道:“通知到的人里,只有两处没有来,一对是闻香教的传头,说是姓郑的两夫妇,还有一处就是十五里外的齐家村,那边的齐二奎昨天没有来。”

    说到这里,赵进忍不住笑了笑,又是继续说道:“咱们救小兰的时候不是杀了六个和尚吗?当时我爹送我出城躲风头,就是在这个齐家村躲着,这里是徐州城外分盐的窝子,齐二奎就是这里的头领,没想到这么张狂。”

    “会不会是局?”王兆靖低声说道,这其实也是众人的疑问,被这样的挑衅引进埋伏包围,众人也不是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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