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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一回头，又看见了秦暖眼中的泪水，抬手拿丝帕轻轻地擦着她的眼泪，柔声道：“那就明早城门一开就走！”

    秦暖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走，我就留在扬州！”

    羊昀的长眉顿时就皱了起来：“你不要听阿猗的话！这样对你不好，对她更不好！”

    秦暖没出声，依旧摇摇头。

    羊昀语气有些严厉起来：“你知道她要做什么吗？”

    秦暖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然而看到秦暖乖顺的模样，心中的火气终究发不出来，又放柔了声音道：“阿猗的脾气我知道，善布局，然后将敌人一网打尽！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兵灾，人祸，还可能有天灾！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何时会至，会如何发展，不可测的因素太多！她这是在玩火！稍有偏差，你们都会粉身碎骨！”

    羊昀说到这里，无奈地吁了口气，“你必须离开扬州！你那个玉环的事情，我如今也略略知道一点，那康贼是志在必得，你不在扬州，那么，一切事情都可以慢慢来，仇人也好，隐患和危机也好，都可以慢慢消除！她的性子太激烈，总是不想等，你不能也陪着她一起疯！”

    秦暖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可是这样走了，我觉得对不起她！”

    “一时对不住，好过一世后悔！”

    秦暖抬起头，看着羊昀轻声道：“你说得很对，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我想不如放手一搏！”

    羊昀的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小娘子家家的，一个一个的都这样爱兵行险招？

    没等羊昀开口，秦暖又轻声道：“有些事情，总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不是吗？何况，我并不想这样一直躲躲藏藏的，谁知道康贼什么时候能覆灭呢？”

    这次轮到羊昀沉默了。

    秦暖轻轻捧住了羊昀的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郡主好！可是……阿昀，对不起！”

    “对不起！”秦暖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很担心，可是……我还是……”

    秦暖的眼泪一颗颗滴在了羊昀的手上，两人的手就这样相互握着，低头沉默着。

    过了许久，天早已黑尽，羊昀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就如你所愿！”

    秦暖抬起头望着他，长长的眼睫毛还沾着些小小的泪花儿，羊昀心中一阵难过，抬手将她轻轻搂到怀里，又叹息了一声，“其实是我对不住你，我竟护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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