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忽然又来到了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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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未打我电话,“今天有空么,来我家吧,我们做饭给你们吃唷,我有很多话要问你,也有很多话要听你说呢。……”
阿未还在说,我的心思却停在了她说的那个“我们”,“我们”是指她和程天南么。
只要程天南在,我和阿未的危机是迟早都会来的吧。
我又怎么能够忘记这个叫做阿未的女孩子曾经给予我的温暖。那是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拖着沉重的箱子到学校报名,在宿舍门口停着的那辆白色汽车里,有个短发女孩子,利落的拖下箱子,扑扇着一双大眼睛对车里的人挥手。她欢快地转身,却将我撞了一个踉跄,她抱歉的笑笑,忙去捡被她撞得掉在地上的我的报到证。
捡起来她不忙着还给我,俏皮的读到:“齐夏,二栋401室。”
我对她笑笑,伸出手,她便把报到证放在了我的手上,笑嘻嘻的说道:“我也是这个宿舍哎,我们以后就是室友咯,多多指教,我叫张子未。”
我对这个短头发爱笑的女孩子有着莫名的好感,或许那时候我便从她的笑里读出来那是由于某种残缺才养成的笑,那种有点谄媚有点纯真的笑其实是在乞求更多的爱,其实充满了对自我的怜惜,对对方的信任。
那时候我就知道张子未应该就是这样的女生吧,生活在富贵家庭,却是个残缺的家庭。富足在她的脸上和眉宇间的贵气完全袒露,可是她并不是咄咄逼人的,但她对于友好的希望确实那样坦白的摊在脸上,没有丝毫的退缩和害怕。
开学那一天,她似乎就完全把我当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不管是买拖鞋、睡衣还是小到牙刷杯子,她都要买两份,不管我有多么排斥这种示好的方式,只要看到她的那种近乎乞好的微笑,我总无法对她说“不。”
我从来不怕拒绝别人,我不喜欢做的时候,我就会拒绝。可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对面前的这个女生说不,或许她身上有我隐藏的部分。我想,如果我足够真诚,对这个世界有足够的安全感,我或许也会向她那样,把自己的需要都写在脸上。
阿未常说:“齐夏,我不像你。你什么都不需要,可我要很多很多的爱。”
每当阿未如此说,我总是沉默。心底里的另一个声音总在大声的撕扯:其实我也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祖父说:川川,不要轻易示弱。除非你能确定你的示弱能够得到同等的爱作为交换,否则,示弱之后让别人看轻你。
所以,我从不轻易示弱。
我不知道是在渴望程天南认出我,还是渴望他不要认出我。不知道是渴望他执着还是稀里糊涂的忘却,这一切我都不清楚。我无法忽视阿未喝醉的那晚,她的心满意足的表情和话语。她对我说,她终于开始相信爱情……
我不想去解决,所以只能拖延。拖延虽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确是最省事的方法。
吃饭,出乎意料的是,那天在场的除了阿未和程天南,还有阿未的哥哥,张子墨。
我按门铃的时候,开门的是阿未,她围着围裙,一脸幸福的模样,笑着拉我进去,我看到程天南也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阿未说:“本来我想做东西给你们吃的,可是怎么弄也才弄好了一个,想着阿南做饭超级好吃,就找他求救咯。”她边说,边往程天南的方向望了望,向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模样。
张子墨问了句你好之后就很少再说话,我和他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端坐着,他更随意。他向我说了句“你好”之后就没再说话。他手机的微信不住的在响,他脸上挂着很沉溺的微笑,我有点不自在也有点心烦意乱。我目光不自觉常常扫到阿未和程天南,那种甜蜜的亲昵的画面,让我心里忍不住冒酸水泡泡。
我不知道阿未在我旁边讲些什么,我只是时不时的抬头对她笑笑,头脑处于完全的混沌状态。当我完全清醒的时候,程天南、阿未、张子墨和我已经坐在一大桌子饭菜面前了。
阿未一脸崇拜的望着程天南,程天南的眼睛里有宠溺的笑意,我很受伤,我不想这么安安分分的坐着,不想看他们秀恩爱,我恨不得厨房里那锅还在煮的汤是炸弹,把这个看似温馨的小家炸个粉碎。其实我该明白,从程天南出现在聚会上的那天起,我和阿未即便再想像以前做亲密无间的朋友,都是不再可能了。
阿未不停的给我夹菜,找话题给我聊,我一一答着,既心不在焉又憋屈的难过。我觉得这顿饭吃不完我就会窒息而死。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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