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扎娜木格重新坐回爬犁上头之后,试了几次,都未能再鼓起勇气跳下去。 三叔坐在前面,头也不回的专心驾着爬犁,仿佛丝毫未管扎娜木格。 其实若是孙老医官这类高手在场,就会现,三叔早已用原气感应着身后扎娜木格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手拦阻他她的过激行为。 坐在爬犁上,扎娜木格的脑子,已经被这短时间内生的事情彻底冲乱,彻底乱成一锅粥。 原本的少年安达,救自己出火坑的恩人,摇身一变,成为造成自己父死夫亡,凄凉守寡的罪魁祸。而自己还曾真心感激安达,甚至生出那样的念头。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实在太大。扎娜木格心里由大喜眨眼间变为大悲,这种冲击,她根本承受不住。 两匹驮马拉着雪爬犁飞前进,三叔昼夜一直地不停赶路,路上根本不做任何歇息。两匹驮马也不知为何,明明已经口吐白沫,却依旧在奋力向前,就好似青楼里吃了药丸的男人一般。 起伏的雪原从身边飞划过,耳边寒风呼啸而过,扎娜木格就像一块木头一样,就那么呆呆坐着。姣好的面容冰凉而没有任何表情。她,已经不知自己该如何说,又该如何做,也不知自己今后又该如何活下去。只剩下手指,偶尔还会动一下,证明她依然是个活人。 许久之后,扎娜木格忽然想起母亲临走前给自己的那把铜锁。她颤抖着手,伸入怀中,摸到那温热的铜锁,心中仿佛才重新有了一丝温度。 三叔坐在前面,注意到身后扎娜木格已经很久没有一丝动静出,他开始觉得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虽然三叔大略能猜到为何扎娜木格好好的忽然要寻死,但他老人家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借口来劝慰这女娃娃。 “老汉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自诩什么都见过,到如今也是开了眼。杀父杀夫的仇人,居然是自己儿时结拜安达,还是救自己出火坑的恩人。这叫什么事儿……哎,小李子,你可是给三叔我出了难题咯。这么好一个女娃,为何偏偏遇上这些烂事儿,哎……”三叔忍不住在心中连连叹息。 身逢这战火纷飞的乱世,又能如何? 爬犁四周,只剩下两匹驮马飞奔的蹄声,与竭力的喘息。三叔静静坐着,任凭雪花盖满全身。扎娜木格早已如雪人一般,唯有那双红唇,依旧闪着一抹艳丽的红色。 谁曾知晓,她那夜在逃走之前,还特意抽出一点宝贵的时间,蘸了唇脂。 李得一摆脱突辽追兵之后,一路快骡疾驰,骑着悍马往定北县急奔。 此时此刻,定北县,孙老医官正在开心地对坐喝着小酒,对面坐着的是他李大哥的牌位。 今天早晨,他大徒弟的媳妇亲自来报,他老人家那个不着调的小徒弟,终于要当爹了。 孙老医官听到这个消息,当即从座位上站起,搓着手,嘴里不住道:“好!好!好……” 李秀鸣最后捂着嘴,强忍着笑退了下去,留下他老人家一人瞎高兴。 孙老医官自己高兴了半响,才猛然想起,这大喜事儿,应该告诉他李大哥一声。长久以来,小徒弟娶妻许久,仍没孩子,一直是孙老医官一大心病。 好在孙老医官从没怀疑是李长乐不行,而是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小徒弟身子不行。毕竟李得一当年刚来时,面黄肌瘦,看着就像活不长久一般。那时为了给李得一补身子,他这当师父的,可是常常连续熬夜给小徒弟炼制草还丹。 就在前不久,孙老医官还怀疑小徒弟是小时候饿坏了身底子,伤了肾水,导致子嗣艰难。 好在他那一粒药丸起了作用,小徒弟的媳妇总算是怀上了。 拿上一壶李大哥当年最喜欢喝的烧刀子烈酒,孙老医官兴匆匆就来到英烈祠,将李大哥牌位取下,摆在自己面前。 随后,孙老医官摆开酒盅,倒满,先与李大哥走了一个。 一口干了自己面前那盅,“李大哥,如今你喝不了这酒,兄弟我替你喝!”孙老医官一口又干了李有水的那一盅。 “李大哥,今儿告诉你个喜事儿。你们李家,终于不用绝后咯……”孙老医官连干了两盅酒,兴匆匆对着李大哥的牌位,拉开了话匣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