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在 故我思-《一朝崇野一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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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承认吗?承认了就等于说陆曼杳犯了欺君之罪,而她自己帮助陆曼杳的意图也会被随意扭曲。但是如果执意不承认,而皇上又早已知道其中的真相,这些对话只不过是给机会让她坦白的话,那么她就更大罪了。

    两相权衡之下,绿荟选择坦白,况且她真的没有什么意图,就只是单纯地想帮陆曼杳写下情诗,如果皇上能体谅,罪不至死吧,“事到如今,民女也不敢再欺瞒了,这两首诗确实都是民女写的,可是民女并没有什么意图,陆小姐作为民女的一个朋友,民女看她为情所困,心里实在爱莫能助,就只好尝试一下帮她写首特别点的藏头诗,希望能帮到她,就这样而已,别无他意,请皇上看在我们出于一片真心饶恕我们的欺瞒之罪吧!”

    绿荟紧张之下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表述清楚了没有,她此时的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写那首诗了。她本来真的以为是小事一桩。

    听到绿荟的坦白,赫连植心里暗喜。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本来也不是十分确定的,他现在跟绿荟打的是心理战,刚才的发怒也只是为了扰乱绿荟的分析,造成他好像已经知道事实真相的假象。不得不说,这一招真的有用。

    其实这对赫连植来说还真的是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之前也只是出于好奇,现在已经知道写诗的人是她,而且听她的话也好像真的是单纯地代写情诗没别的意图,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可是,当他看到跪在地上噤若寒蝉的绿荟时,竟然顿生捉弄之心,她和陆曼杳不是也一样把他给耍了吗?

    想到这里,赫连植正色道:“念在你敢于坦白,欺瞒之罪可免。可这代写情诗的意图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朕也不知道是否属实。万一是你倾慕于朕又苦无门路可接近朕,于是就想着通过帮陆曼杳写情诗来引起朕的注意,然后凭着自己的特别逐渐俘获朕的感情,这也是大有可能的!”

    赫连植自己都不相信他竟然说出了这一番话。他认真地盯着绿荟想看下她是什么反应。

    绿荟这下真的欲哭无泪,她的所谓意图真的被赫连植肆意扭曲了!此刻的她有点词穷,该怎么证明她是无辜的呢,感情这东西根本无从考证的呀,她说没有皇上也不一定信。

    可怜写这诗的时候她还未曾见过皇上啊,倾慕从何而来?

    只好硬着头皮否认了,“听皇上这么一说,仿佛民女和皇上之间的感情早已被民女掌握在股掌之中,最后能不能成事好像民女也可以控制一样。可是,民女认为感情是不能控制的,也许费尽了心思,机关算尽,最后也只换来皇上的不屑一顾呢,这样的话,民女不是兵行险著吗?弄不好还是个杀头之罪。民女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派,信奉的是‘我在故我思’而非‘我思故我在’,对于主观不可控的东西,民女是不会轻易以身犯险的。”

    有一个词叫狗急跳墙,绿荟终于体会到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连唯物主义,唯心主义都搬出来了,不知道赫连植是否听得明白。

    果然,赫连植一脸的不解,同时又好像意犹未尽,他很有兴致地追问道:“你的那个感情不可以控制,还有那个什么唯物主义,我在故我思等,朕不是听得很明白,你给朕解释一下。”

    话已出口,只好继续圆下去了。绿荟尽量用直白的语言解释道:“民女的意思是,感情这东西是客观存在的,它有它的发展规律,在某些条件下它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但有时你刻意去追求它,它可能并不会出现,一切基于它自身的发展,外在力量包括人是控制不了它的。而唯物主义所推崇的正是这个,客观的东西是先于主观的东西出现的,因为有了人这个客观载体,才有了人的主观思想出现,也即‘我在故我思’,客观的东西是主观力量控制不了的。”

    绿荟费了一番唇舌才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说了出来。

    这边赫连植好像大致听懂了绿荟的意思,正若有所思地思考着。

    其实,这个时代也已经出现了一些对哲学思想的研究,只不过哲学并没有单独形成一个学科,而是包含于古代语文之中的。作为古雅派的领导人,赫连植当然能从绿荟的话语中解读出一些哲学思想,只不过这时代应该还没有提出唯物唯心主义,所以他才会困惑却又充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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