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魈赶童-《刨地探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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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果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怕我们是中了那成了精的山猫子幻术,被引去当山魈的山童了。它一出现,我们就中了它的道,芒果头却因为刚好低下了头,所以才躲开了去。它将我们引到那山缝前,山魈又幻出我们心中对贼子山财宝的想象,变作了芒果头的样子一步步将我们向死亡推去。

    难怪当时总觉得芒果头的样子不对,最后我见到的那张怪脸,一定就是山魈。它见目的就快达到了,才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所幸最后芒果头和村民找了来,山魈一见人多,这才离去。它一走,幻术自然就解了开来,我们才能保得一命。

    那次险些出事之后,我老爹就再也不肯放我回乡下去。我心中也是害怕,加上后来忙于读书考大学,直到最后出去外地读书,也再没回去过。

    后来想起,总将银针探陵失效的方法归咎于山魈的幻术,试想连我都不知道这银针插入之后的样子,那山魈又如何能幻化得出来。有一年寒假,二叔到我家来,和我老爹喝多了几杯,讲起他爹也就是我爷爷的一生。我奶奶死得早,全靠他一个人含辛茹苦将我老爹与二叔两兄弟养大成材,也是一个苦命的农民

    我那时也喝了几杯,心中一动,就问起爷爷教过的刨地术。老爹对这是不屑一顾的,谈也不想谈,二叔原本也是不愿说起,但酒意上头,又被我问多了几句,他才说道银针在中医里本就可以用来试毒,这与银的特性有关。真要解释起来,那深山老坟经年累月,坟中积累了尸气,无处宣泄,银针一探,便附在了上边,尸气、阴气其实也是毒气的一种,既然是毒气,自然也分等级,那银针上的颜色,只怕也就是分别了。

    我又问起那定位插针之法,二叔摇了摇脑袋,打了个酒嗝说他也不知道,当时他也问过,老头子(我爷爷)说几代前就失传了,所以一直到我爷爷这一辈,家族中也没人再用那刨地术去刨地,才过得那么穷苦。

    他说到这里,定了定神,看着我说道盗墓挖坟,我们这所谓的刨地术,与人家倒斗、淘沙比起来就是业余的,纯属穷苦阶级的小打小闹,也上不得大场面,告诫我千万不可与这类人打交道,免得惹祸上身。

    我笑笑说我一个普通人,哪里能和这些占得上边,不过心中也有点不服,说道我们家这门手艺,虽然未必成得了大气候,但在盗墓这行来说,怎么着也算是一小门派了吧。二叔哈哈一笑,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拍着胸口说道那是,如果用中医的望闻问切来形容,他倒斗淘沙,最多便是会前三样,虽然我们只会最后一样,但一切到底,哪像他们,盗洞有时都要打好几个才找得到正主。

    我也跟着二叔笑,心中奇怪二叔怎么会懂得那么多这里面的行行道道,正想借着酒意再细问的时候,老爹从洗手间出来,一听我们在谈这些,在二叔头上挥了一巴掌,扶着醉言醉语的二叔回屋睡觉去了。从那以后,不管我再如何问,二叔也没再跟我谈这些,只怕是后来酒醒,老爹狠狠地训了他一顿的缘故。

    第二天,我便去了车站接罗大疤与芒果头。车到点准时,一有人下车,我便认出了他们。十几年没见,罗大疤倒没怎么变化,脸上那道深疤依旧明显,穿着一身背心,一身肌肉块块贲起,却变得更加的壮硕了。芒果头倒是与我经常通电话,不过两三年没见,脂肪倒增加了不少,他本来就不高,这下更好,快变成了一个圆球。

    一见面,罗大疤就给了我一个熊抱,把我勒得半死,还不断的说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比我高了呢。我哈哈大笑,说道谁让你营养都跑肌肉里去了,不过就你现在这身材,倒是可以骗骗一些小姑娘。

    多年不见,接风洗尘,海吃海喝一顿自然是少不了。我看到了饭点,当下就把他们两个接到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包了一间房,点了满满一桌的菜。九十年代初期,城里大部分的人消费还是比较朴素,像我这样点菜的人还真不多,看得那下单的服务员咋舌不已,怕写错不停的重复菜单,还问我几个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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