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都知道杨愔说的不错,朔方郡公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他的女儿最终还是要被元宝炬立为皇后,他才肯遣嫁。 “这事不急,慢慢去谈,可以私下里谈。”高澄终于松了口,但声音有点低沉,不知道是不是累了。他心里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西征在蒲津关见过的那个柔然世子,阿那瑰的儿子秃突佳。有点心不在焉地道,“也可以请那个柔然世子来邺城住些时日,他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知道秃突佳说话也是有份量的。 话说到此,也就基本差不多了。几个人纷纷告辞而去。 夜色已深,高澄自然没再回府,就宿于东柏堂。 元玉仪一直在等。 等到夜色深沉,她知道温室里的人已经散尽了。整个东柏堂都变得安静得可怕。她并没有回自己住的木兰坊,一直就在鸣鹤堂。一直躺在那张大床上,她总以为他会去木兰坊找她,然后回鸣鹤堂来,或者他会在这里找到她。但是她空等了一场,没见到他的影子。 忽然发现他们之间的快乐总是那么短暂,没办法让人把握。每当极乐的巅峰过去,他们之间就立刻变得疏淡了。她从来没有在他怀里睡足过一夜,总觉得距离他很远。既便是他们已经各自融入了对方的身体,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阻隔着,很远。 月色映入鸣鹤堂,在黑暗里久了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她甚至看得清楚这屋子里的一切。元玉仪起身着衣,轻手轻脚出了鸣鹤堂,然后一路往温室走去。她忘了着履,秋夜已经很冷,风吹透她的素纱襦裙用寒冷把她周身都包裹住了,她很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哪怕只能再得到一刻。足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硌到了,有点疼,地面是冰冷的,赤足的她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这种冰冷。她很想有什么能让自己暖一暖。 一路上连个奴婢都没看到。他是真的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们,所以才遣开了侍卫和奴婢们吗?原来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如果她能留住他在东柏堂,他是不是就是属于她的呢? 推门而入,一股暖意重新将她周身包裹住了。温室狭小,反倒给了人安全感和温暖的感觉,这一点对此刻的元玉仪来说格外重要。温室里灯光很昏暗,几乎快要熄灭了。果然,借着灯光她一眼就准确地找到了他。 高澄还在温室中。他衣冠整齐地还坐在刚才议事时坐着的地方,侧倚着凭几睡着了。 元玉仪摒住呼吸早就忘了足下被硌疼了的地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害怕惊醒了他。越走越近,也看得越来越清楚。这个睡着了的男人,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看起来很陌生,不像是那个唤她“狸奴”的公子。 她见多了他私下里谑浪笑傲的样子,他们在一起时他几乎总是头发披散、衣衫随意。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做任何事,说任何话,好像他在她面前从来不知道顾忌似的。她几乎从未有机会长久地看着他这样冠带整齐、衣冠楚楚的样子,那是另外一个人。 她仔细瞧,他眉心似蹙,有什么心事呢?她想就这样一直静静坐在他身边,如果他醒了,一切就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下官必能护卫公主……”高澄忽然说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