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一仗看来,东魏是输定了,但若是再输得惨些,对他也没什么太大好处。将来他还要倚仗高王势力坐定河南。最要紧的一点,这个时候高澄小儿不能死。如果这个时候高澄死了,他和高王就在无形之中有了隔阂。而这种隔阂一旦有了就怎么都消除不了了,那他岂不被动? 高澄马陷泥淖不能自拔,陈元康看世子还在挥鞭狠抽马股,这时那一缕光亮越来越近,觉得不妙,便先下马劝道,“请世子下马,臣一定保世子冲出重围。此时天黑,地势看不清楚,可速速与武卫将军、司徒和大都督合兵一处,明日再战。” 高澄也知道陈元康的建议是对的。可是他非常不甘心。一腔雄心壮志而来,又与宇文泰约好渭北一战,可是如今连宇文泰的影子都找不到,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陷入泥淖。再看自己的东魏军和原先埋伏好的西魏军,已经浑战一团,分不清你我。宇文黑獭,并未排兵布阵与他正大光明决战,就这么隐藏形体,伺机而上,完全不讲阵法,无异于流寇突袭,这都不能论之为使诈,简直就是无赖之极。 “长猷兄,附近还有多少兵马?你可看得清楚?”高澄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坐骑,没从马上下来。 听大将军的意思是誓死不休,陈元康略一沉思,这时已乱作一团,如果非要合兵再战,可能会是更大的损失。凡事事缓则圆,心里想着还是要劝高澄不可急躁。 陈元康正想劝,忽然在黑暗里看到了很亮的光距离越来越近了。这正是引得东魏军追击的那一缕亮光。不管怎么说,一定是敌非友。如果这个时候有敌来袭,高澄高坐马上,目标过于明显。而且这马已经泥足深入,还要它何用?陈元康立刻大喝道,“世子快下马!”他想,如果能护着世子趁乱趁黑出了这苇草丛,总能再找到一匹马,然后再去找大都督高敖曹。 高澄也看到那越来越近的亮光。可是晚了,还未等他下马,忽然苇草丛猛地被拨开,一队西魏军已经到了眼前。而为首者就是车骑将军于谨。那亮光来自于跟着他的几个提灯军士。 并不是因为光太亮了,是因为夜实在太黑。 于谨趁着亮光仔细地看清楚了,他却并未急切上前。恭敬地以军礼相见,还是沉着、稳重地道,“天命有所归,大将军不顺时应势,乃至今日之败。谨以大丞相之命,请大将军往长安谒见天子,以正统序。如有冒犯之处,望大将军多多见谅。” 高澄此时反倒不好再从马上下来。他居高临下地瞧着于谨,冷静地听他说这一番话。虽然在这同时他心里仍然不敢相信,他是真的败了吗?他真的要落入敌手了吗? 陈元康暗中扫视左右。刚才看不清楚,现在趁亮光看到其实混战中的两魏军士还是我多彼少。而对方不过是刚才占了熟知地势并且早先埋伏的优势,又是突袭。陈元康又把这片苇草丛仔细看了一遍,何处生路,何处死地记在心中。然后便暗中伸手去摸腰间的箭壶。 “汝是我手下的败军之将,安敢如此?”高澄怒问道。“宇文黑獭裂社稷、分天下,皆为一己之私,如今竟然妄称正统,何其可笑也?!” 于谨见高澄满面怒意,依这位纨绔世子的脾气,当然不会束手被擒,于是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向高澄步步逼近而来。 “于思敬看箭!”陈元康忽然大喝一声把于谨的注意力转移过来。于谨看到陈元康已经是张弓搭箭对着自己。 陈元康使足了力气拉满弓一箭射来。 于谨急忙闪身一躲。 可是他错了,陈元康要射的不是他,而是军士手里提的灯。一盏灯应声而灭。“世子快下马!”陈元康一边瞄准了第二盏灯一边头也不回地向高澄大声道。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