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错。阿奴做的极是。只是我如今之忧不是一个小小宇文泰。”高欢缓缓道。 “阿爷说的是。事情总要一件一件来,必有所成。”高澄慨然回应,“洛阳未定,关中思变,样样棘手,但总有法可寻。” “阿惠什么主意?”高欢竟向儿子坦诚相问。 高澄却没有急于回答,想了想,沉默片刻,然后方不急不徐道,“儿子倒以为,不必事事硬碰硬,不必处处知难而上。”他看看父亲正极认真地听着,又道,“先祖孝文皇帝自平城迁都至洛阳今已数代。自到洛阳后,便着汉服,改汉姓,说汉人的话,学汉人的书。如今魏宗室在洛阳根基稳固,且易我鲜卑旧制为汉制,渐渐已成积习,更有数代之积累,气象已成。不如都城迁离洛阳,断其根基气象,以恢复鲜卑旧制。如此父亲大人可获天下军士、鲜卑部将之大力拥戴。至于帝室,也无可奈何。先安定了朝堂之上,关中其实也不是无隙可寻。” 高欢听着不由微微点头赞同,这与他的想法略同。 高澄接着道,“关中进可攻,退可守。若说得关中者得天下也不是妄言。如今贺拔岳雄踞关中且虎视洛阳,显然有心与大人一争上下。大人且别急,先不论宇文泰与贺拔岳是否真心俯首顺从与惜才任用,愿意与贺拔岳为敌的大有人在。不说别人,就是夏州刺史侯莫陈悦便是面和心异。大人不妨先遣人探探侯莫陈悦的心思。侯莫陈悦其人见利忘义,摇摆不定,且爱谤他人,猜忌心又重,不是没有可用之处。若关中自乱,其自顾不睱,贺拔岳纵然兵力甚重也难以多方应付。到时候大人便可伺机取关中自用。” 高欢没说话,却坐不住了,站起来踱了数步。高澄并不再说什么,今日一日过得不易,此刻才完全放松悠闲下来。 高欢方笑道,“天已不早,阿惠自去休息。” 高澄应父命而出。 夜色渐浓,高欢反倒毫无睡意。如今他可以有新的构想,因为他有了最得力的辅助,也是最可信任的。或许,他在沉思中灵光乍现,辅助者并不是他的儿子高澄,而高澄应该是被辅助者。 回想刚才高澄说过的话,颇可玩味。如果洛阳既不占地利,又无其它价值,为何还要执守洛阳,以为都城?孝文帝至今,数代已过。平城迁都至洛阳有其彼时的原因。如今时过境迁,当时所有统统已变,今日洛阳还是洛阳,但是可能并不适合为都城。 信都,局促狭碍,不合适。晋阳位置合适,却是尔朱氏旧部所聚恋之处所。邺城!高欢脑子里忽然跳出这个名字。汉末,曹操以邺为都,后来才有日渐兴盛的曹魏,以此为基,司马氏代之,三国方始三分归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