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意难平,小矫情-《御宠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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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吧!愤怒吧!
夜下的空寂世界,四周安静得很,夏初七几乎能听见他气得磨牙的声音,可吼完了这么一句,也没有见他再说出其他什么话来。看上去,他是真信了。在这样一个贞操大过天的时代,赵樽这样的一个王爷,不可能不在乎女人的名节吧?
“你好大的胆子!”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拽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
“楚七……”
翘起唇角来,她火上浇油,痛并快乐着,“哟喂,您干嘛要这样看着我?在我们那里,男女之间若是互相喜欢了,做这个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当然,也不一定要喜欢,大都督长得那么好看,又风情万种,魅力实在让人很难抵挡呢?再说了,我那么讨厌你,总得找个男人来填补一下心虚的空虚吧?”
终究还是变了!
那一张她以为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变色的脸……
她看着他,看着他目光一寸寸破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爷,你要是不介意……不如就趁现在看看?”
她说得极慢,唇角带着笑。
“爷,你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向来是不看重这个的。好,你要是真不信,亲自检查一下呗?看我的裙子就晓得了……我裙子上头,还留有落红呢……”
夏初七下意识垂下眸子,避开他灼灼如火的视线,这才抬手,握住了他的,然后轻轻放在自己腰上,一点点往下,头却是高高的昂起,直视着他那一张永远雍容高冷的脸。
很显然,他是不相信喽?
“阿七不许胡乱玩笑,这种话怎可乱说?”
可一瞬后,他眸中阴霾又散开。
她轻悠悠的说着,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更加恶心一点。同时,也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面色。只见他目光沉下,像一头饥饿时丢了鲜肉的大野狼似的,剜一下看过来,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样子极为骇人。
“意思嘛,意思就是……”故意托长了柔婉的声音,夏初七突然轻笑了起来,“我已经是大都督的人了。就在你来之前……就在那水里面……我与他……嗯,还很是刺激呢……”
“此话怎讲?”赵樽眉梢挑开了。
“爷,不是我想要与你闹,只是今日,你确实来迟了。”
轻抚了片刻,她学着电视剧的恶毒女人形象,叽叽嘲弄的笑。
夏初七别开脸,僵硬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仰头看着他,诡异的笑着抚上他的下巴。也许他这几日没有休息好,一向光鲜的俊脸上,添了一层浅浅的胡渣,摸上去有些咯手。
是她在闹吗?
“不闹了好吧?”
终于,在夏初七的吼声里,一个带着血腥味儿的吻结束了。赵樽双臂紧了一紧,把她紧紧抱在胸前,与自己贴得很近,向来酷烈得没有温度的声音缓和了不少,低低唤了一声“阿七”,额头抵着她的,嘴里冒出一句似满足又似无奈的叹息。
“赵樽!你王八蛋吧你……”
那吻,刺激得大鸟一个响鼻接着一个响鼻。
她越是抗拒,他越是兴起。
或者说,是两种思想和观念的搏杀。赵樽是个男人,是个大男人,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也是一个征战沙场而勇往无敌的战将。他习惯了征服,习惯了掌控,也习惯了强势,又如何容得他的女人拒绝?
不是初尝情爱时的欣喜和摸索,而是掠夺与强势的搏杀。
这个吻与往常不同。
“欠吻……”他低低哼一声,低头就啃吻过来,端坐于马上的身姿僵硬而凌厉,比起挣扎不停的她来,他反倒像一个受了委屈的人,强势霸道地攻击着他,与她身子紧紧纠缠。也亲,也吻,也咬,也啃,低眸敛神间,根本就不容她扭动和闪躲。
她一愣,“什么话?”
“你那句话怎么说的?”
“我说我受不起,以前受不起,现在,将来更受不起……”
“再说一遍?”他脸又黑了。
“晋王殿下,你的好,楚七受不起……”
猛一下挥开了他的手,她气得鼻子上可以挂夜壶了。
妈的,她说了那么多,难不成全是废话呀,他没入耳?
好就是明明他心里藏了别人,还要对她又拥又抱又亲的,理所当然?
好就是他要娶别的女人了,又来找她回去做侍妾?
好是什么?
“阿七……”赵樽黑眸紧锁,像是考虑了很久,才抬手捋了下她的头发,“爷不懂你说的爱是什么,但定是会对你极好的。”
“你不懂就对了。证明我们之间的代沟更大。我说的是人心。你的心,我的心,我们两个人的心,都藏了太多秘密。更何况……你有你的意难平,我有我的小矫情。你不爱我,我也不会稀罕你。”
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夏初七这一回真想咬舌自尽了。
啥意思?她说了这么多至高无上的理念,敢情他没有弄懂?
“阿七,你到底在说什么?”
赵樽眉头快要蹙成“川”字了,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的骨子里就是一个封建王爷,你需要你的女人绝对臣服,你需要你的女人仰望于你。而我……不求我的男人仰望我,却希望与他平等。以前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人。可是经过这许多事,我算是看明白,傻叉了我。不过,这事儿怪不得你,归根结底是我们两个人的观念不同。我理解你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理解你的立场,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思想,可以吗?”
那是一个长长的距离。
说到这里,她双手拉开,比划了一下。
她有些恼了,“赵樽,这些你都办不到吧?所以,我们之间的代沟……”
可那人……仍是奇怪的看着她。
昂首,挺胸,撩眉,翘唇,整一个她才是王爷的傲气。
她说得那叫一个大气磅礴,气壮山河……
“行,我晓得我的观点不符合时代特征,可能你无法接受。但这是实事,我不爱扯来扯去扯得烦。不如坦白了说吧,我要的感情分量很重,不论你是王爷,还是一个寻常男子,你如果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不容许欺骗,不容许背叛,不容许在有了我之后,我的男人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痕迹,不管是身,还是心。在感情上,我是一个有洁癖的女人,如果哪个男人要与我共度一生,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他,唯独在感情上,他必须按照我的爱情理论来与我生活。可懂了么?”
待再出口的时候,她的笑容里,又多出了几分怅然来。
遇到这么一头大闷驴子,夏初七颇有些无奈。
他黑眸沉沉,像在思考,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赵樽,在你看来,是不是我与你有过肌肤之亲了,就一定得是属于你的了?你就不能容许我再有机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了?我告诉你啊,我的观点可不是这样的。在我看来,我从来都是自由的,不是我这辈子就非得跟定你了,你明不明白?”
心稍稍沉了一下,她无奈的弯唇一笑。
可赵樽蹙着眉头,却没有回答。
她问完了,自觉问题高大上,很有琼瑶剧的意境。
可今儿被他给“强抢”了回来,还“强吻”了一回,又差一点丢掉了心。痛定思痛之余,她觉得有必须直接把问题给搞清楚,不再猜来猜去猜对方的心了。那谁不是说么?很多时候,男人总会让你觉得他爱上了你,其实他根本就没有,而女人早已经爱上对方,却死活都不说出口,这就是悲剧的成因。
这句话换以前打死她都问不出来。
“赵樽,你爱我吗?”
直到他狐疑地蹙起了眉头来,她才淡然抬眸,缓缓一笑。
一个动作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夏初七不再挣扎,不再生气。
好吧,装装装!我让你装……
看着他脸上荡漾出来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还有他语气里“猫偷腥吃了鱼”一般的愉快,夏初七心里的恼恨更甚。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稳操胜券。又狡猾,又可恶,还总是装得这么无辜,实在让她恨不得掐死了他,就地儿埋。
“……”
“爷只是帮你咬舌而已。”
赵樽似是回味一般抿了抿唇,指尖轻触了一下唇角被她咬破的地方,动作很缓,有节奏有韵律,轻松恣意的姿态,仍是一如既往的高华无双。
“赵樽你凭什么呀,凭什么这么霸道?”
横着一双大眼睛,夏初七一口气差点儿没有喘上来。
“滚你娘的大犊子……”
他放开了她,黑眸深深,喘气重重,“好狠的小妇人,谋杀亲夫?”
“嘶”一声,赵樽唇上火辣辣的刺疼。
那两个像是渴求,又像是交流的人,口沫相渡了良久都没事儿,它这么一咂乎,夏初七立马就回过了神儿来,发现自个儿居然不知不觉就配合了他的亲热。一时间,又是恼恨,又是生气,既是气他,更是气自己……眼看躲闪不过,她恶狠狠揪住他的肩膀,上了拳头不见效,索性就上牙齿了。
可一个响鼻儿,动静儿却闹大了。
原谅它,背上节目太刺激了,它一时没忍住了。
它突然打了个响鼻……
亲吧亲吧亲吧……
它是一匹随着赵樽南征北战的马,上过战场,下过营房,极有灵性,就像知道它主子那点儿心思似的,为了不惊动背上正在上演火辣辣拥吻大戏的人,它悠哉悠哉地放缓了蹄步,姿态高贵优雅,却平稳从容。
大鸟的速度慢了下来……
拼命的,拼命的打,把所有积累的怒火全都化成了拳头。
他吻她,她就打他。
“唔唔……”
她臊红了耳根子,觉得简直丢脸之极。
大概显要得不够过瘾,吻了几下,他索性放开大鸟的缰绳,一只手揽了她窄细的腰,一只手扣紧她的脑袋,还把她外头裹着的披风剥开,让她湿漉漉的身子全部喂入他的怀里。一个带着侵略的吻,长长久久不曾停下,就像是恨不得把她舌头给吞掉似的,一**刺激来得又快又有力,让她的身子在他火一样的胸膛熨烫之下,不争气的颤了又颤。
他却面不改色,堵住她的嘴,长驱直入。
她面色胀红,双手胡乱地锤打他。
“唔……唔……”
咬舌自尽那是傻叉干的,她当然不会。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她怒火冲冲的脸就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僵硬得雕塑一样的男人,会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就把她的话连同她的舌头,一起给吞进了肚里。
“我告诉你啊,你再不放我下去,我就咬舌……”
那人却仍是不吭声儿,轻抚着她的后背,一副淡定得波澜不惊的样子,让她心里的恼怒啊难受啊懊恼啊沮丧啊……又上升了无数个层次。
怎么这么倒霉?她心里哀号着,重重的咳了起来。
“咳咳……”
生气的从马上转身,她从背对他,变成了面对着他。原本准备好好收拾他一下,可他双臂一合,在大鸟的奔跑中,两个人贴得极近的身子就暧昧的摩擦了起来,再混合他低头时喷洒的灼热气息,让夏初七自食其果,一个不小心就呛了一口唾沫。
“赵樽,我得罪你家先人板板了……”
他怎么就愣是见不得她好看一点?
好不容易美一回,她容易吗?
王八蛋!
赵樽黑着脸沉默了许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地一抬手就扯掉了她头上那支漂亮的点翠步摇,又使劲儿在她的脑袋上扒拔了几下,扯得她原本梳好的头,全部披散了开来,在风中胡乱飞舞。
一个人表演没有观众是很恼火的事儿,她骂得极狠,却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嘴角微翘,眸子像嵌了半池泉水,潋滟生波,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了一层薄薄的浅影,再加上她生气骂人时不停抖动的肩膀,怎一个“孙二娘与美娇娘的合体”了得?
“武力解决问题,欺负女人……无耻无耻无耻……”
“赵樽,你怎么是这样子的男人?玩不起了是不是?”
“赵樽,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你?”她挣扎!
“赵樽,你混蛋——”她又骂!
夏初七气极攻心,前仇往事全都涌上了心来,想到他过去欺负她的种种,愣是新账老账全都一块儿翻了出来,一颗心就像在油锅里煎过一遍似的,煎一次,翻一次,翻一次,还煎一次,越骂越厉害,可怎么骂都散不了气儿。
就是当你快要气死的时候,可你的对手却不理不睬。
人最生气的是什么?
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有素质有文化有涵养的新时代青年不是?她与赵樽讲理了,什么大道理都说了。可他不讲理,不回答,不理会,典型欠捧的“三不男人”。任由她闹她吼,他仍是不动声色,一只手轻松地拽了马缰,一只手紧勒了她的腰,就像听着催眠曲儿似的,双眼微阖,高冷雍容,一张时光都雕琢不去的俊朗容颜上,无半丝波澜。
她一开始是没有那么崩溃的。
今儿之前,如果哪个告诉她说赵樽会干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人”的事情,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可如今他不仅干了,还干得这么理所当然,干得这么天经地义,干得这么潇洒自在,就像丝毫都不晓得自个儿的行为有多么疯狂似的,劫了她便是一路飞奔。
可这些,都不如夏初七崩溃低吼声厉害……
风声悠悠,马啼得得,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额外清晰。
“赵樽你放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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