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二章安生-《嫡姐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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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不远也不近,只是这一遭走的是恍若隔世,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再次回宫,竟会是自己苦苦哀求而来,若不如此,这一辈子难不成都是宫外人了吗?拘于一隅宫室时,一心向往外头的风和日丽;如今,身在外,却又是自求得回宫。这算是哪门子事?

    人生莫不过这般来回蹉跎,说来终不过是拗不过自己的曲折心思。心思起落间,自有方向指引。

    当沉沉的宫门打开时,那沉厚的声音响在心间,宛如亲人的召唤,这一刻,贵妃总算明白了自己所属意的地方,不还是这巍峨高墙之内吗?这里有她的足迹,有她的家人,有她的孤独,有她的无奈,她的身心已经没有保留的嵌进这方土地,可还用别处去寻?

    乾清宫前,灯火飘摇,犹若旧时模样,临近年关,又值皇上康复之时,免不得会加了色彩,甬路旁的青松俨然亦是添红增粉,于这风起气寒的夜里,倒更显出不合时宜的萧瑟。

    冬日光景莫不过如此,即使再加装点,也是不能改变它的颓势,说来只是人的一厢情愿而已。

    贵妃再一次得见天颜,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若初见,又似之前的一场旧梦重温。那许朦胧的暖意从心底冉冉氤氲。

    皇上唇畔微有颤抖,他豁然起身时,身上披着的大髦簌簌落地,他紧走两步,失声叫了声霞姐儿,便再也不能道出别话。

    贵妃哪里还顾得上俗礼,她眼角早已润得通透,昏沉中,两人抱在一起,贵妃嚎啕大哭,皇上亦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殿外,寒风愈加冽冽,只使得人恨不能团成一撮儿,也好少些侵袭。于这寒冷光景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殿后有一人静静杵了已有半个时辰,他似是瓷瓶一般木木樗樗,只有那凌动的乱还少许带了点活泼。

    皇上咳了一会子,方勉强止住,贵妃拿帕子轻拭着他潮红面颊的细密汗珠子,心疼不已,然面上却又不得不顾及皇上的心气,也只能强颜欢笑哄了他喝药,“瞧瞧,这不是亏了葵敏的方子吗?说来这丫头还真是得好好犒赏。偷偷的竟藏了这么大手笔。”

    皇上哪里能不晓得贵妃那点儿细细心思,既然她有心,他那能忍心拂掉,只是,两人心照不宣而已,于这般境地,能好到哪儿去?只不过是阳台雾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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