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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朱小君再一次发出了相同的疑问。

    赵一航转头看了眼汪雅倩。

    此时，这个正在和病魔做着顽强斗争的女孩已经是非常疲惫了，赵一航颇为心疼地向张石央求道：“张主任，能不能给小倩找个休息的地方，我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张石叹了口气，叫来了中心护士长。

    “我和小倩是同班同学，大一刚报道的那一天，我第一眼看见了小倩，就爱上了她……”待护士长领走了汪雅倩，赵一航长出了口气，回忆起往事来：“小倩是个苦孩子，从小没了父亲，她妈妈的身体又一直不好，但是小倩从来没有向命运低过头。在学校，小倩打了三份工，不光供了自己读书，每个月还负担了妈妈的生活费……”

    说起了女友，赵一航的脸上充满了自豪。

    “四个月前，小倩突然晕倒了，之后就不断发烧，到中心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得了白血病。第一次做化疗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小倩得的这种病很难治疗，而且费用不低。同学们为小倩捐了款，我从我爸妈那里骗了五万块钱，凑齐了小倩的治疗费。小倩真是好样的，那么痛苦的化疗，她从头到尾都是笑着挺过来的……”

    张石拿出了烟，给朱小君扔过来了一支，又向赵一航示了意。

    赵一航停下了述说，对张石摆手道：“谢谢张主任，我不会抽烟。”

    朱小君点上了烟，插话道：“那为什么现在就一定要拒绝别人的捐助呢？”

    赵一航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痛楚：“我们年级的学生会为小倩在网上寻求援助，一个关注白血病的公益组织答应了要帮助小倩，我们按照那个公益组织的要求，提供了小倩的所有资料，可是……”赵一航说到这儿，哽咽了。

    朱小君起身为赵一航接了杯纯净水，拍了下赵一航的后背：“挺住，哥们！”

    赵一航抬头看了眼朱小君，咬了咬牙，继续道：“那个公益组织其实是个骗子，他们利用了小倩的资料，却把社会上的捐款都卷走了。事后还造谣说小倩是装病……小倩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她受不了网上的这些风言风语……”

    张石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风气真是够呛，我平均每天都能接到诈骗电话，逼得我没办法，这才换了电话号码。”

    朱小君跟着问道：“白血病的治疗，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小倩的家庭又……”

    朱小君没把话说完，但赵一航已经明白了朱小君的话意：“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时间算是比较自由，所以我就在外面打了几份工，一天也有六七百块钱的收入……”

    “打几份工就有六七百块钱的收入？”朱小君颇为惊奇，问道：“你做的是什么工啊？”

    “到饭点的时候送外卖，平时时间送快递，我现在一天平均可以送一百多份外卖，还有差不多两百件快递。”

    张石惊呼道：“你一个赶人家三个啊！”

    赵一航笑了笑：“我年轻，不怕累，一天能睡五六个小时也就够了。张主任，我正想求您呢，能不能先给小倩治疗，欠的钱，我慢慢还，您放心，我一定能还得上的！”

    朱小君摇了摇头，问道：“一航啊，你知不知你这样做，很可能最后是一个人财两空的结果。你……你就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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