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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笑，仿佛陷入回忆，面上泛着隐约的光亮，“是的，我父亲与那位斯图尔特夫人的结合包含着很大程度的商业因素，是我母亲让他品尝到了不具任何功利性的纯洁爱情的美好。”

    “有人对我讲过，爱情是人类灵魂中最值得赞美的私欲。”我浅笑，倒是颇能理解他父亲这段婚.外.情，“一生能够有一个自己挚爱的也爱着自己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事，有什么理由不去抓牢，不去为之一搏。”

    “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能够体谅这段所谓的真爱，尤其，当它牵扯到了两个家族的名誉和荣辱。”他平静道，眼瞳寂如暗夜寒星。

    我默然，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情形。

    “我的母亲是中国一位企业家的女儿，家室也算显赫，当她与我父亲的婚外恋情曝光之后，立即在家族内部掀起了巨大波澜，你知道的，”他看向我，“一个女孩做出这样的事情，在中国意味着什么。”

    我点头，“怕是只有拆散他们这一条路了。”

    “我的外祖父勒令他们立即停止交往，不然就将母亲赶出家门，而在当时，我母亲已经怀孕了。”

    “而你父亲那边，恐怕情形也是一样的吧？”我了然道：“他虽然已经成为名正言顺的执掌人，但家族长老必定不容他做出这种有损家族名誉的事情，要么与你母亲断绝关系，要么执掌人地位不保……”

    “的确，而我父亲……”他叹口气，“很显然，并不能放弃他所拥有的这一切。同样，他也不愿放弃我的母亲。我母亲是一个性子很执拗的人，加上当时已经有了我，如果继续留在家里，她的父母不会同意把孩子留下，于是她就毅然离开了家。”

    我心下一叹，默然无语，一位女子为了一个已婚男人牺牲到这种地步，男人却未必能回报她一分。可话又说回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爱情的事，有谁能真正说得清？或许得不到名分，得不到认可，她母亲也是甘之如饴的。

    “父亲于是将她安顿在澳洲，开始了真正的地下恋情。他无法对外承认我们母子，便只有这样，每次偷偷摸摸大费周折地去看我们。他一边要巩固在家族中的势力，一边还要尽力掩盖这段丑.闻，我们得以见到他的机会便十分不易，有时甚至几个月、半年都不能见他。”他漠然扯扯嘴角，却全无笑意。

    年华淡远，彼时的辛酸苦楚，而今讲来，虽不过是只言片语，却令人凄恻。

    看着他淡然外表下的讽刺意味，以及眼中一闪而没的神伤，我心头没来由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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