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 领赏-《南歌引》
傅宣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晃神出差错了,不由微蹙了蹙眉,加大了步伐尽力去追赶楚天泽。言清自然也在后头跟着了,只是她一脸不解地望着傅宣冷淡疏离的背影,想到傅宣刚刚瞥她的眼神,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到底毫无头绪,又觉得多半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也没再深想。
伺候楚天泽用膳的向来是言清,她在乾清宫主要就是负责侍膳的。是以她待楚天泽入座,立即便准备近前伺候了。
原本这是十分平常的事,自从言清接下侍膳的差事后,几年如一日的她都是这样做的。然而,傅宣今日却是觉得眼前言清靠近楚天泽的画面分外叫人难受。分明傅宣也知道这是言清的差事,这本寻不出任何差错的事儿,傅宣此刻就是接受不了。
于是鬼使神差的,傅宣在言清动作前,上前进了一步出声说话了:“皇上,今日让奴婢伺候您用膳吧?”
傅宣的这句话叫言清和楚天泽都怔愣了,不由都疑惑地望向她。乾清宫的宫人都是严格把控、各司其职的,宫人们各自负责好自己的差事就行,没有宫人会去抢别人的差事,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允许帮忙或是分担什么的。这一方面是管理的严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皇帝的安全。从来没有人敢无故打破这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规矩。
然而这会儿傅宣却是说出了这样的话、有了这样的举动,这情况是从来没在乾清宫发生过的,更叫人难以相信的是,做出这样逾矩出格的事的竟然是平日里最为稳重、最为一丝不苟守规矩的傅宣。
傅宣自然也注意到了楚天泽与言清的审视与疑惑,别说是他们了,便是她自己也被她说出的那话惊着了。不过傅宣并不后悔,刚才那样的情况,她实在没法忍住不出声,她之前在内殿已经受了太多的震惊与刺激,脑子里更是有无数压得她心口难受的猜想与怀疑,她根本无法容忍此刻外看到言清与楚天泽的亲近。她现在很能稳定住心绪不慌不忙地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以傅宣直接便迎上来楚天泽的目光,淡定地笑了笑道:“皇上别怪奴婢不懂规矩,奴婢只是觉得离宫这许多天都是言清里里外外忙着,连带着把原本我负责的差事也办得妥妥当当,我心里感激又愧疚。如今我既然回来了,自然是不能让言清辛苦的,原本我负责的差事我自然要接回手,言清的差事我是不敢真抢着做的,只是还是想着能代替言清伺候皇上用膳一回,也算是感谢言清这几日的帮忙了。”
楚天泽是不太能懂女子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的,傅宣这一大段话下来,他之听明白了傅宣是想感谢言清的意思。楚天泽觉得傅宣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这几日言清的确是大大小小的差事都负责了,想来的确辛苦,傅宣想感谢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楚天泽点了下头随意道:“嗯,言清这几日的确辛苦了。”
言清本还因为傅宣那番话纠结着,这会儿一听楚天泽这么说,也顾不得多想旁的了,忙先紧张道:“皇上折煞奴婢了,奴婢伺候皇上不敢说辛苦,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荣幸。”
“朕实事求是都不行么?什么折煞不折煞的?”楚天泽说着微顿了顿,紧接着又道,“既差事办得好,就该赏,一会儿让罗德禄领你去内务府挑几件自己喜欢的收着。”
言清哪里好意思领赏?她方才说的那些可不是客套奉承的话,她是真觉得伺候楚天泽是自己分内的事,也是自己的荣幸。如此,她也没立什么功,哪里有受赏的道理?于是此刻听到楚天泽这话,言清下意识地立马就摇头推拒道:“奴婢不……”
“嗯?”楚天泽听到言清饿一个“不”字立马蹙起了眉头,没等她把话说完已经先出声打断了。
楚天泽这个态度是在明显不过了,他的决定不容反驳。言清即便心里仍旧认为自己不该领什么赏,可现下这样的情况,她此刻自然再没胆子多说,于是只轻咬了咬唇点头支吾道:“奴婢……奴婢谢皇上赏。”
楚天泽见言清这样不由微勾了勾唇角,他突然觉得此刻言清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的模样很像官莞。怪不得那小女人那样喜欢言清、三番两次为她说话,其实是二人志趣相投吧!
一旁的傅宣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然而她面上还不得不表现出平静。她这回是明显感觉出楚天泽与言清之间的对话不同寻常了,楚天泽何曾用那样温和幽默的态度和宫人说过话?可他此时对言清就是这样!他夸言清,他与言清说笑逗趣,他坚持要赏言清……傅宣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抽疼。
一旁的傅宣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这俩人的对话,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然而她面上还不得不表现出平静。她这回是明显感觉出楚天泽与言清之间的对话不同寻常了,楚天泽何曾用那样温和幽默的态度和宫人说过话?可他此时对言清就是这样!他夸言清,他与言清说笑逗趣,他坚持要赏言清……傅宣心里只觉得一阵阵抽疼。
傅宣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情绪外露,要保持镇定。深吸了口气,傅宣这回看向了言清,对她微微一笑道:“言清,你同意我今日接下你的差事代你侍膳一回吗?我是真的想着以此表达对你的感激,同时也让你休息休息。”
言清微怔了怔,虽然此刻心里觉得怪异得很,但听到傅宣这么说还是立刻回以一笑并道:“宣姑娘言重了,奴婢只是做好分内的事,哪里敢要你道谢?”言清说到这儿察觉傅宣的神色似乎僵了僵,心下无奈暗叹了口气,随即又继续道,“不过既然宣姑娘心疼奴婢,这般体贴奴婢,奴婢自然是乐意轻松一回的,接下来便劳烦宣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