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六章 错处-《南歌引》
而此刻隔着一张轿帘坐在里头的官莞正双颊绯红地愣着神,半晌没能反应过来,若是轿内光线能亮堂一些,定然能发现官莞此刻双眸较平日更加盈亮动人、夺人心魄。
楚天泽凝视着那早已被自己亲手放下的轿帘,心下此刻正暗暗乐呵着。虽然因着轿帘的阻隔他瞧不见官莞的模样,可他却能想象到她此时定然是红了一张脸又娇嗔又羞恼的……光是想想楚天泽便忍不住一阵心颤,心下那股子要把人扣下抱回乾清宫好好疼一番的心思不由再度卷土重来,甚至更加汹涌了。
楚天泽不禁暗暗自嘲,他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最是容易被情与爱迷障去的年少时期也不曾这般冲动过。这种情感、思想甚至行动都难以自控的感觉,着实叫他既烦闷又着迷……涩涩甜甜,抓,抓不住,舍,舍不下,他也算是经历了那民间话本子里的情了吧!
迷迷遭遭地胡想了许多,楚天泽回过神来,凭着超乎常人的自制力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微顿了顿,楚天泽吩咐长生以及专门派去护送的宫人道:“路上好生照看着,务必毫发无损地妥善把小主送到,若是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
众人自是恭敬又惶恐地应下了。好在这些护送的宫人今日一直伺候着楚天泽与官莞来来往往,已经见识过了他们皇上对这位官美人的重视,是以听到楚天泽此刻这般慎之又慎的吩咐,他们虽难免心悸,但还算能勉强保持基本的镇定。
官莞自然也听到了楚天泽的吩咐,心下不由生起一阵温暖与甜蜜,面上也更红了几分。官莞甚至莫名地突发奇想,她想要掀起轿帘再看一眼楚天泽……官莞知道自己若是真这般做实在有些不太矜持,可她莫名地就是有些情不自禁。官莞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轿子却是突然被抬起了,官莞能感觉到轿子还转了个大弯,待不再晕眩后,官莞知道她此刻已经与楚天泽所在的方向背离了……如此她倒是省得犹豫纠结了,她还没做出决定,外界却已经帮她做出选择了。然而官莞此刻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倒是心里空落落的。官莞不禁有些懊悔,方才怎么就不果断一些呢,不矜持些又如何,左不过就是被那男人笑笑或是让他得意一番罢了,可自己却不会有此刻的遗憾。现在她是有勇气掀帘子也无济于事了,轿子前进的方向与那男人背道而驰,她是看不到他的……
楚天泽却是不知道官莞此刻的怅然若失的,它若是知道官莞此刻的心思,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不过他现下心情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舍不得官莞,可想想方才那番惜别的情景,想想官莞娇嗔的模样,他的嘴脸便忍不住向上扬起。直到路尽头再瞧不见一点儿那轿子的影子,楚天泽方才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
罗德禄与言清自然继续跟在楚天泽身后随身伺候着。罗德禄经历了方才那一出可被吓得不轻,即便事情过去了有一会儿了,并且也获了饶恕了,可他仍旧免不得心有余悸。是以此刻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跟在楚天泽后头伺候着,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罗德禄心里清楚得很,虽说皇上看在官美人的面子上饶了他了,可心底对他的不满可没消,但凡他此刻犯哪怕一丁儿错,要保小命怕还是悬的。
“知道错哪儿了?!”楚天泽突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冷肃极了,尤其是在这夜间肃穆庄严的乾清宫,生生叫人敬畏得生出一身冷汗。
在场三人,想也知道皇上这话是问谁的,不会是没什么错处的言清,自然只能是方才惹得楚天泽大发雷霆的罗德禄了。
罗德禄惊惶不已,心道左右是躲不过的,得好好回答万岁爷的话别再惹怒他才是。思及此,罗德禄深吸了口气强装镇定,万分恭敬地回道:“奴才知罪!亏得万岁爷宽仁饶了奴才,否则奴才便是万死都不足以抵罪的!奴才下回再不敢犯这样的错了!”
“哼!还敢有下回?!”楚天泽冷哼了声,显然怒火未消仍旧很生气。
“老奴说错话了,皇上恕罪!老奴再不敢有下回了,再不敢犯这等大错了!”罗德禄见自己竟是又惹得皇帝不高兴,着实吓坏了,忙连连告罪。
楚天泽没理会罗德禄的声声告罪,继续冷声道:“说说错哪儿了!”
罗德禄心下慌着,此刻脑袋一片凌乱也摸不透楚天泽的心思,只知道凭着本能回答楚天泽的问题:“奴才不该多嘴,奴才更不该自以为是地妄加揣测圣意……”
虽然只是凭着本能如实地回答,可说完后罗德禄倒是觉得自己这番回答还是不错的,这也是他方才暗地里反省了许久才琢磨出来的,就是不知道皇上他老人家能不能满意了。
楚天泽闻言,冷哼了一声:“总算还剩着那么点脑子!”罗德禄能悟到这些楚天泽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这奴才可不就是自以为是又多嘴么!
“奴才就是猪脑子,多亏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才能沾上那么一丁点儿圣气,也是借着皇上的光,奴才的猪脑子才能想明白。”罗德禄一听楚天泽那话就知道自己总算说对话了,这会儿自然是可劲儿地掭着脸追捧皇帝了,只盼着能把圣上哄高兴了。
“奴才就是猪脑子,多亏了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才能沾上那么一丁点儿圣气,也是借着皇上的光,奴才的猪脑子才能想明白。”罗德禄一听楚天泽那话就知道自己总算说对话了,这会儿自然是可劲儿地掭着脸追捧皇帝了,只盼着能把圣上哄高兴了。
言清在一旁听着罗德禄这话嘴角不由轻抽了抽,心下更是暗暗想笑,这罗总管拍起马屁来真是无人能敌了!不过这样严肃的时候她自然是只能憋着笑的,只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