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夜战-《暴明》


    第(2/3)页

    信鸽在小沙船的桅杆方向绕了三圈,飞向茫茫的夜空,亲兵队长闵叔回头看着东海放飞的信鸽,就松了一口气。东海走到舷边望着河岸上的回回士兵,看了一会就问闵叔:“回回士兵,怎么一刻钟过去,越来越安静了,吓怕了。”

    “未必如此,”亲兵队长闵叔说,“一入夜我就看见那帮回回们,他们在河岸上的那座小丘上,很有意思的匍匐在地跪在,念着经文,我看他们念完经就会攻打我们了。你看,云安县的衙役也在那里举着火把汇集在一起。东海还是你指挥火器,等会我领着五个兄弟白刃战,”东海把脸转向亲兵队长闵叔说,“好,那个,码头上五十米的距离打扫干净没有?”

    亲兵队长闵叔笑着说:“打扫干净了,还设了标记,我看那帮回回士兵,来多少死多少!”

    回回士兵把各种用不着的东西扔进篝火中,一阵冒出的浓烟刺激着他们的眼睛。四月分的山里的天气很冷,团团围在篝火旁边的回回士兵,祈祷完毕,急急忙忙地饮茶,用晚餐,士兵们嘴嚼干饼,到了夜间这种10度左右的温度,稀烂的红袄的回回士兵聚集在篝火对面取暖,一些壮汉磨着刀,檫着三眼筒他们是第一批队伍。

    天还很黑陈姓县尉的五百多个民壮们和姓江的主薄云安县三十多个衙役均未动,但是把总马玉军队、步兵、从宿营地起身,开始动弹起来了。

    亲兵队长闵叔检查的小沙船上的那些甲板、桅杆和缆绳,把沙堆放在背面,打仗的时候好进行灭火。“闵叔,我们唱军歌吧!”东海看着亲兵队长闵叔,闵叔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闵叔的嗓子不错,闵叔清了一下嗓子就慢慢唱了“<秦风无衣>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

    二十几个年轻的亲兵很兴奋,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在军队的精神世界里不知从哪里传来一种大家都觉得严肃的声调,它意味着具有决定意义的、欢天喜地的时刻的临近,引起一种军人荣誉感。东海听大少爷讲,唱军歌可以叫士兵们等会在作战的时候就感到兴奋,有助于士兵克服初次恶战的心理阴影。

    咏春河上的雾气越刮越浓,虽已亥时,东海跟闵叔望见河岸上的回回士兵,身影逐渐的消失,等了一会儿在二十步以外什么都看不清。咏春河边那一株株灌木仿佛是一头头的魔鬼,那条越窄越长的码头平地仿佛是陡岸或坡道。

    “来了,”亲兵队长闵叔望着雾气对着东海讲,东海一抱拳,亲兵队长闵叔带着五个亲兵,下了沙船,潜入雾气中,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到惨烈的弑杀声,突然静了。一会儿亲兵队长闵叔带着四个亲兵回到了船上。

    他们浑身是血,“折了一位兄弟,那帮狗回回,不打鞑子,居然和我们火拼,”亲兵队长闵叔拄着横刀领着水壶讲。“我们干死了十几个回回,”一个手臂上流着血的亲兵说。亲兵的卫生员动手对着这个亲兵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亲兵队长闵叔拄着横刀领着水壶,咕咚咕咚灌了一壶水,抹抹嘴角,看着东海说:“我估计,回回这次打了败仗,怎么也要到寅时或者卯时才能攻打我们了。”

    东海一夜没睡,他看到亲兵队长闵叔靠着船舷把披风裹着身上,睡得正香了,东海暗叹这新兵跟老兵的区别在这个时候才显出差异。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