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阿加勒斯本来就没打算休整,也没有想要消耗守城攻城两方的兵力,毕竟他人势浩荡,傻子也不会等着他慢悠悠地来收货渔翁之利。大军只不过是个幌子,他打的一开始就是精锐部队奇袭的主意。 他身上的谜那么多,西奥多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来许多事究竟为何。 为什么当时被野兽袭击时他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他时而温柔时而暴虐? 为什么爱他? 西奥多觉得自己的感情燃烧起来得太过于浓烈突兀,察觉了连自己都要吓一跳。 亚尔尔塔多风雨飘摇,神殿圣子忽而一改不作为的习气,主动抓紧权力开始围攻大主教。 寒冬领主的大军还在路上,围城的公爵愈发气势嚣张,国王毫不作为,只会龟缩宫内,城内物价高涨,一时间民心惶惶。 在春日的花儿还未开始落下的时候,圣子终于收复了大半的势力。深夜开始,一场不动声色的厮杀发生在圣洁的神殿内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射进殿内的时候,西奥多的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大主教。 他说,“是谁改变了你,我的孩子?你浑浑噩噩那么久,何不永久沉睡?” 西奥多沉默半响,回答他,“他说我召唤了他。我不懂为何他唤醒了我。” 大主教咳嗽几声,喘气声粗糙疲惫,笑容却一如既往地看上去很睿智:“很简单,孩子。你召唤了他,所以他驯化了你而已。” 此刻大主教看起来又像把他抚养大的那个慈祥的老人,微笑着说,“毕竟,你只是个半——” 西奥多抢在他说完之前了结了他的生命。 神殿里的众人高呼圣子乃神谕之子,他一边熟练地露出高洁的笑容,一边迷茫恍惚:他杀了这么多人,却没有心痛的感觉,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污浊,唯恐更加被他讨厌。 夜晚入浴,水烧得很热,西奥多拿粗糙的砂澡石拼命地摩擦自己的皮肤,火辣辣的感觉在热水里渐渐消失,只变成了茫然的仿佛钝器击打的疼,蒸汽熏得他有点发晕,他看到水面下自己的血透过皮肤渗出来,飘飘地移动、散开,改变水的颜色。 西奥多看到波纹晃动中自己的脸。 这张脸真是好看,他曾经凭借着它获得了很多宠爱与欢愉。此刻他却觉得雾气太重太热,烧得自己眼睛隐隐作痛。他伸手去捏碎那水面上的影子,见它凝聚不散,仍然无辜地回望自己,终于忍不住抱着自己哭泣起来。 他既想要再见到阿加勒斯,又恐惧见面后会再次被他推开,不明白怎样才能讨得他的垂怜宠爱。 此刻死了最好。 西奥多想起来自己前世第一次作弊。 只有那一道题不会。就差那一道题不够完美。 那种焦虑而自责的心情就像后来发现自己的性向与他人不同。 他翘了体育课,在空荡无人的男生宿舍抚慰着自己,在喘息中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 为什么只有这一点做不到。 为什么只有这一点不够完美。 然后穿越就是一场作弊,他麻木自己的一切心情,纵情去享受这一道题终于得到了答案的畅快感。 如今他终于却知道他只是避开回答,而不是找到了答案。 水温渐渐冷却。西奥多闭上眼睛,回忆起冰雪的味道。 现在死了就好了。 他把脑袋埋进水里,直到呼吸不能接续也不抬头上来。意识逐渐模糊,却忽然被一把拽着头发捞了起来。 阿加勒斯神色冰冷,眼神嘲讽,“我有允许你自杀么?” 西奥多又是惊喜又是无言,哑然不语。扯着头发实在是很疼,他却温顺得像只松鼠,顺从地看着他,轻声叫,“阿加勒斯……” 只是心底无比渴望能够触碰他一下,被他的味道包围。 然而男人冷笑一声,“不是想要死亡么?” 说完,一把将西奥多的头按进水里。 水呛进鼻腔,西奥多拼命地咳嗽,又吞进去一大口水,卡在气管里涨裂地疼,终于忍不住挣脱着要起来,才被阿加勒斯拉着头发拽出来。 西奥多忍下胸口的痛苦,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伤痛,“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有明白么?”男人说道,“你是被这个世界眷顾的人,而我被选为你的保护者。” 他嗤笑一声,补充道:“虽说出了极北之地,我就因为诅咒会被所有的魔法无差别攻击。” 西奥多抿了一下嘴唇,有些不安:“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你才自动被召唤来这里的吗?” 楚松落一想到过去的自己也可能有过这样的神情,就反胃无比,语气愈发冰冷:“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自暴自弃,但这是世界上能够杀死你的人,只有我一个。倘若你要继续求死,除非先杀了我。” 西奥多惊讶地抬头看他。 阿加勒斯穿着铠甲,看来正是急袭亚尔尔塔多的路上忽然被召唤到这里。离开了极北之地,他眉梢眼角,却仍然是寒冰不化。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