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陈年旧案-《复仇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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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挂钟轻轻地敲响了晚上十一点的钟声,我还在看着手里的报告,这已经是第三遍了,我突然想到回复记忆的办法并非只有去医院,还能通过眼前的这份案件调查报告,没准其中的哪一段话就能让我豁然开朗,而事实上就在读第一遍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似乎已经隐约浮现出些许模糊的影像,只是它们没有轮廓也互不相关。

    这桩案件的受害者还有三个,薛子龙的妻子赵蓉,五十岁,市立医院的护士长;薛子龙的父亲薛江,七十八岁;以及薛子龙的女儿薛仁青,二十四岁,就读于市内的某一所大学。

    而被我救下的那个人就是薛仁青。

    我迫不及待地在文件里翻找她的照片,以及康复后的去向,可奇怪的是,如此详尽的报告里竟没有她的照片,而对于薛仁青的记录也仅止于被救送院,至于她之后的去向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看来再见徐龙的时候,自己有必要让他说明这一点。

    凶案发生的时间大约是下午六点左右,暴徒(这是警方对于凶手的书面定义)并没有太多精巧的设计,他们就像晚饭后去逛了一趟超级市场,毫无征兆地闯入还在吃晚饭的薛子龙的家,残忍地朝着四个人砍杀,最终造成了三死一伤的后果。

    报案人是薛子龙的邻居,当他听到隔壁的动静出来查看时,一眼就看见了倒在房门口的薛子龙,索性当时凶手已经离开,否则他也难以幸免。

    十多分钟后,由卢勇带领的刑警队就封锁了现场,薛子龙全身有十处或劈砍或穿刺所造成的刀伤,而致其死亡的就是心脏处的那两刀,经分析,他应该是在开门时突遭袭击,在全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的,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为什么堂堂刑警队长会在遇袭时如此不堪一击了。

    客厅饭桌旁的地上躺着薛子龙的父亲,咽喉处中刀而亡,桌上的饭菜在警察到来后还是热的,证明薛家人受害时刚刚开始吃晚饭。

    而在薛子龙的卧室,他的妻子扑倒在床头柜上,一只手还握着电话听筒,应该是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准备报警时,被赶来的凶手从背后刺死的。

    报告到此告一段落,准确地说,关于薛仁青的记录被分开写在了后面几页里,这多少让感到诧异,可细看之下我才知道原因,原来当警察赶来的时候薛仁青并不在现场,直到他们沿着血迹追踪,加之沿途监控的帮助,最后才在医院里找到了她。

    也正因如此,送她入院的我很快就被锁定、逮捕了。

    看到这里,我扭了扭有些酸硬的脖子,放下文件,微微闭目,心里却揣摩着自己当年的古怪想法。

    按理说会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起行动,自己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既然选择对薛子龙这样身份的人痛下杀手,就必须斩草除根,那么我又为什么要救薛仁青?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我又是如何在另外三个同伙的眼皮底下将她救走的呢?

    我搜肠刮肚地回忆着三年前的10月18日,想着哪怕只能记起几个零星片段也好,可遗憾的是,即使看过了所有的案件资料,除了自己曾经救过薛仁青这一点外,我还是无法回想起任何事情,所以,与其说自己失了忆,还不如说着了魔更为贴切。

    我缓慢地睁开眼睛,身体感到了一丝疲倦,白灼灯光仿佛在房间里跃动,愰得我头晕。

    我本该关掉电灯,然后心无旁骛地睡上一觉,这样才不枉自己在医院住上一宿,可手中的案件资料就像一本充满悬念的小说,让人难以割舍。

    当然,我之所以还能在夜晚十一点的病房里想这个问题,全因自己住的乃是单人病房,没有其他病人。

    我重新将案件资料拿了起来,目光似乎从纸上的字里行间穿梭回三年前,当我被警方逮捕之后,他们便提出了要我转做污点证人的要求,并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和最少的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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