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图爷大名退贼寇-《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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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飘蓬记忆奇好,这一招学得微妙微肖,而对这一招的妙用,当然也不甚了了。

    包罗万象既是一招守招,也是一招攻招,在化解来招后,对方稍有疏漏,便会抵隙而入,一剑突刺,致敌于死地。

    丁飘蓬守招学得较为地道,攻招却不懂得怎么使。好在辽东鹤精于轻攻,对剑道不十分在行,不然,就要露馅。

    辽东鹤笔势一起,一式“鹤鸣九天”,直插丁飘蓬咽喉廉泉穴,变招奇快,出神入化。

    丁飘蓬吃了一惊,向后疾撤三步,避过来招,一式昆仑派的“惊涛掠岸”,咻一声,长剑向辽东鹤的膀子上削去。

    辽东飘身后掠,哈哈大笑,道:“你是谁,我老人家有数了,看在你的金面上,我老人家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走吧。”

    大毛、二毛道:“师父,他是谁呀?”

    辽东鹤道:“你们猜猜看。”

    丁飘蓬笑道:“老人家,我是谁,我是湖北佬湖佬。”

    辽东鹤道:“得了吧,你当我老人家眼睛瞎啦,你是千变万化柳三哥,使的一招一式,全是昆仑派的看家招式,老夫老啦,也许能接下你三五十招,却绝对没有胜算,三哥,老夫看走眼啦,误会误会,你走吧。”

    丁飘蓬拱手一揖道:“承蒙前辈开恩,晚辈多谢啦。”

    辽东鹤身形略晃,拔地而起,消失在松林里。

    大毛、二毛见了,一时傻眼,接着,捡起地上兵器,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丁飘蓬打开车门,放倒车座,便是一张床,将图门江的外衣及鞋脱了,见图她脸色苍白,仍在昏迷之中,心跳缓慢,忙从怀中掏出天山灵芝续心丸,一捏她的两颊,张开嘴,将续心丸用掌心内力,缓缓送入她口中,又掏出一粒天池鱼龙疗伤丹,用同法,伺候其服下,扯过被子将她盖好。

    他想,要是手到病除南不倒在就好了,望着图门江,忍不住心中好奇,在图门江两边的脸颊上摸了摸,异常光滑,才知道她脸上既没有麻子,也没有青春痘,心上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丁飘蓬脸上由不得一红,觉得自己真象个不入调的小混混,这算什么事啊,图门江长得靓不靓,跟你有啥关系,你看上她了?她能看上你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正在忐忑不安、胡思乱想的时候,汪汪汪,黄狗阿汪在车外叫,似在问:“她怎么啦?”

    丁飘蓬道:“她被人打晕了。”

    汪汪汪,“要紧吗?”

    丁飘蓬见图门江的脸色已渐渐红润,一搭脉,脉象已趋平缓,有些疲弱,好了不少,只是依旧昏迷不醒,便道:“没关系吧,我想不会有事。”

    汪汪汪,阿汪道:“那就好。”

    丁飘蓬见图门江转了个身,裹着被子,沉沉睡去,料想已无大碍,只是一飞冲天辽东鹤掌力厉害,一时半会儿图门江好不了,便从马车里出来,关上车门,跳上车座,就要往前赶路,黄狗阿汪嘴里叫着,往路边跑,来到图门江掉在雪地上的宝剑旁,一个劲地叫,似在说:“别忘了,还有剑呢。”

    丁飘蓬跳下马车,捡起长剑,放进车厢。

    马车走了,黄狗阿汪,跳上踏脚板,对着丁飘蓬叫,汪汪汪,“去哪里?”

    “城里。”

    汪汪汪,“干啥去?”

    “找郎中,给图门江看病去。”

    ***

    乱山参差,冰雪皑皑。

    在关外雪原上行走了两天,不见人烟,只有野鸡与饿狼,不时出没在路旁,穿过山林,远远望见有个乡镇,方才见炊烟袅袅,鸡鸣狗叫,到了近前,见车马辐凑,人烟稠密,是个热闹城镇,镇口有块巨石,石上凿刻着三个大字“梅河镇”。

    进了镇,不远处有个无双客栈,那是个大客栈,屋舍绵延,庭院深深,丁飘蓬包了一幢小楼,图门江住内室,自己住外间,十分宽绰。又要了一碗热乎乎的粥,将图门江从床上扶起,一勺一勺吹凉了,喂了她半碗,摇摇她的肩,叫了几声,却见她依旧昏睡不醒,这才有些急了,得找个郎中来看看,不然,恐有不测。

    丁飘蓬看看窗外,见已是日色西斜时分,他对黄狗阿汪道:“走,咱们找郎中去。”

    汪汪,阿汪道:“好啊。”

    正要出门,听见图门江在叫:“阿汪,快过来,快过来。”

    阿汪跑到她床头,汪汪地叫,似在问:“你伤好啦?”

    图门江闭着眼,伸出手来,摸着阿汪的头,道:“好久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阿汪高兴地在床头蹦跳叫唤,丁飘蓬大喜。

    图门江问:“咦,这是哪儿呀?”

    丁飘蓬近前道:“这是客栈。”

    图门江急地想从床上起来,却又重重倒在枕头上,睁开眼,怒道:“你怎么在我房里?”

    丁飘蓬道:“我不在你房里,谁照顾你?吃喝拉撒睡,没我你行么!”

    图门江急道:“什么什么,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会吃喝拉撒睡呢。”

    丁飘蓬道:“一会儿功夫?你会不会搞错哟!从你被辽东鹤打晕后到今儿,叫名三天,实足两天啦?”

    图门江大愕,道:“有那么长么,实足两天?这,这两天中,你发现了啥?”

    丁飘蓬暗暗好笑,心内道,若是我再发现不了你是个小姑娘,我真他妈的成了世间最大的傻瓜啦,口中却道:“怎么没有,有一个大大的新发现。”

    图门江的手摸到了床头的剑柄,厉声问:“什么发现?”

    丁飘蓬道:“我现才发现你,你……”

    “我什么?”她的手已紧握住了剑柄,微微颤抖。

    丁飘蓬哈哈笑道:“我发现你这个人命大福大造化大,是绝对死不了的。”

    图门江又道:“还发现了啥?”

    丁飘蓬逗她道:“还发现你这个人真经打,连辽东鹤如此深厚的内力,都拿你没了办法,大概你学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吧。”

    图门江道:“扯蛋,难道没有别的发现了?”

    丁飘蓬歪着脑袋想,道:“我真想不起来了,难道还应该发现些啥新的东西吗,你给我提个醒,让我再想想。”

    图门江噗哧一声乐了,笑道:“没了就没了,就你这榆树疙瘩脑袋,还能有啥新发现。”

    丁飘蓬嘟哝道:“我老婆也这么唠叨我。”

    图门江道:“行了,行了,你给我出去,累了,我要睡了。”说着,又咳嗽起来,喘气也粗了。

    丁飘蓬道:“好好,我出去,我出去,我住在外间,如果你要帮忙,可以喊我。”

    图门江道:“出去出去,我不要你帮忙,你不准进来。”

    丁飘蓬叹口气,走出里间,刚关上门,图门江喊:“不对,你给我进来。”

    丁飘蓬笑道:“图佬,你这个人真难缠,叫我出去的也是你,叫我进去的也是你。”

    图门江道:“我叫你出去,你就得出去,我叫你进来,你就得进来。”

    丁飘蓬道:“真霸道。”

    图门江道:“本公子生来如此,谁遇上我,谁就倒霉。”

    丁飘蓬一点都不生气了,笑着推门而入。

    图门江指指远处的一张椅子,道:“你给我坐下。”

    丁飘蓬道:“坐下就坐下。”

    图门江问:“我问你,我被一飞冲天辽东鹤击了一掌后,就昏倒了,是谁救了我?”

    丁飘蓬道:“你猜猜。”

    图门江道:“你能救我么?不象,不是不象,根本就不可能。”

    丁飘蓬道:“你也太把人看扁了吧。”

    图门江道:“我眼毒,看人一看一个准,错不了。”

    沉吟一会儿,又道:“也许,辽东鹤忽然大发慈悲,管自带着徒儿走了?”

    丁飘蓬道:“辽东鹤是这种人么?”

    图门江道:“对,辽东鹤心硬如铁,是言出必行的人物,他不会,也不象。”

    丁飘蓬道:“你再猜猜,会不会是我湖爷哦。”

    图门江笑道:“就你那付熊样,还能救我?打死我也不信。”

    丁飘蓬道:“不是我会是谁呢?

    图门江眼珠一转,道:“会不会又从树上飞下来一个人,一个英俊的大侠,将我救了呢?”

    丁飘蓬哼了一声,道:“大侠怎么一定就英俊呢?长得很丑,难道就不能做大侠吗!”

    图门江道:“你懂啥懂!我问你,是大侠救了我吗?”

    丁飘蓬装作惊讶,道:“咦,你猜得怎么那么准呢!大概你当时是装死,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昏死过去!”

    图门江得意道:“谁都别想来蒙我,蒙我是蒙不了的,本公子冰雪聪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察言观色,见貌辨色,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说能掐会算,那是过啦,可也差不了多少啦。”

    丁飘蓬道:“哎,没治啦,瞧着是那么回事,我碰上人精啦。”

    图门江道:“能从辽东鹤手中救下我的人,天下只有数得出的几个。”

    “谁呀?”

    “千变万化柳三哥。”

    “不对。”

    “飞天侠盗丁飘蓬?”

    “是,……”

    图门江喜道:“真的?!”

    丁飘蓬道:“我是说,也不对。还有,可能吗,丁飘蓬不是被朝庭处斩啦,怎么会活过来救你呢?”

    图门江道:“我告诉你,可不许你到外面瞎说,江湖传言,处斩的是个冒名顶替的死囚犯。”

    丁飘蓬道:“你就不怕与钦犯沾上边,吃不了兜着走吗?”

    图门江道:“怕啥怕,大凡是个爷们,都不怕,能与丁大侠沾上边,那是何等荣耀的事啊,可惜,我没这个福气。”

    丁飘蓬心中窃喜,道:“反正不是飞天侠盗丁飘蓬。”

    图门江道:“那能是谁呢?你看清大侠的脸没有?”

    丁飘蓬道:“通常大侠都是戴着帽子,帽檐儿压得低低的,竖着领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得清才怪。”

    图门江叹口气道:“跟你老婆说的一样,你啥能耐也没有,就会撒种下仔,你没看清是正常的,你看清了那才叫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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