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大马猴戏说一窝狼-《柳三哥传奇》
第(2/3)页
也有人道:“打架可不能光看灵巧,最终靠的是力量。”
大马猴实战经验丰富,南不倒说“让你一招”的话音未落,他便一记后鞭腿,向南不倒面门扫来,南不倒头一低,避过来招,窜上火炕,捡起大马猴吃剩的羊腿,就往大马猴的嘴里塞去,大马猴正好顺势转过身来,张着大嘴,要骂脏话,却奇巧被南不倒塞了个正着,还向后踉跄了两步,后背顶着火墙,才算止步。
南不倒道:“大笨蛋,老子,送你半只羊腿,再让你一招。”
围观者见状,哄堂大笑,道:“小黑皮真行呀,要是一把匕首呢,大马猴就惨啦。”
大马猴“呸”一声,将羊腿吐在地上,这一刻,他明白遇上棘手的户头啦,情急之下,顺手操起火墙炉子上捅炉子的铁炉钩,腾,跳上了火炕,晃动着铁炉钩,准备发起致命的一击,这时候,游方和尚戒杀的规劝已抛到了脑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想着怎么才能一招致敌,取了这小黑皮的性命,铁炉钩有拇指粗细,两三尺长,炉钩头子在炉盖上搁得久了,烤得通红,冒着烟气,大马猴在南不倒身前画着通红的圈子。
南不倒身后的围观者,怕打起来吃着误伤,往后退了一两丈,南不倒却笑道:“大马猴,一二不过三,你要是再敢撒野,儿子打老子,老子决不饶你。”
大马猴怎么丢得起这个脸,要就此揭过,今后怎么在这条道上混,今儿个,说啥也要拼上一拼了。
围观者看不过去了,有人喊道:“小黑皮,大马猴动炉钩了,快拔剑呀,不拔剑,就没命啦。”
南不倒道:“跟这种下三滥玩儿,拔啥剑呀,看老子怎么放倒他。”
大马猴听了又气又急,他强压怒火,定下心来,铁炉钩当刀使,一式“火蟒翻身”,滑上一步,向南不倒当头扫落,不料南不倒不退反进,身形一晃,倏忽间已贴靠到大马猴身边,铁炉钩一击落空,大马猴心内暗叫一声“不好”,胁下“京门穴”却已着了南不倒一指,顿时,半身麻木,动弹不得,手中的铁炉钩“当啷啷”掉落炕上,通红的铁炉钩将炕上的芦席烫得滋滋冒烟,一股焦糊味儿,与此同时,南不倒的脚尖在他膝弯的“阴谷穴”“膝阳关”连踢两脚,大马猴再也把持不住,扑嗵一声,跪倒炕上。
围观者啧啧声四起,齐声喝彩:“哇,好身手。”
南不倒踢了一脚大马猴,道:“没用的东西,叫声‘老祖宗’,老子今儿个就放过你。”
大马猴跪在地上,羞愧难当,道:“得,技不如人,老子认栽了,要砍要杀,你老看着办吧。”
大马猴虽然蛮力惊人,也学过两年武功,怎能与南海医学与武学的名家之后过招,落败自在情理之中。南不倒不仅自幼被逼着苦学医术,同时自幼也特别喜好武功,拳脚剑术均出自家学渊源,炉火纯青,如今又受三哥指点,武功精进奇快,大马猴岂能讨得了好去。
柳三哥跳上炕,将南不倒拉在一旁,道:“马药罐,不得无理,好勇斗狠,不是侠者所为,人在江湖,和气生财,广交朋友,谦让在先,今日纠纷,你也有错,出言不逊,惹得大哥生气。记住啦,今后待人接物要彬彬有礼,方可免去许多烦恼。”
南不倒一笑,垂手立在一边,好象很乖的样子,道:“知道了,老板。”
柳三哥绷着脸教训南不倒,道:“我等行走江湖就是为了赚几个小钱,怎能与人呕气斗殴,凡事隐忍退让,求个风平浪静,你懂不懂‘吃亏是福’这个道理,今儿晚上,罚你面壁思过,晚饭你就别想吃啦,也好长个记性。”
南不倒低着头,装着很委屈的样子,道:“是,老板。”
柳三哥道:“还不赶快给大哥解开穴道,陪个不是。”
南不倒哆哝着嘴,老大不情愿地拍开了大马猴的穴道,低声道:“老板叫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声音很轻,旁人根本听不清。
柳三哥厉声道:“马药罐,大声点。”
南不倒掬着嘴,大声道:“对,不,起。”
大马猴从炕上跳起来,猛然从腰间掏出匕首,就往心窝里扎,南不倒见机得快,出手如风,给他胁下“大包穴”点了一指,大马猴的匕首在距心口一寸处停住了,接着“啪嗒”一声,扎在炕面上,匕首把上的红绸子一个劲儿颤悠。
大马猴呆立在炕上,动弹不得,羞得满面通红,道:“真丢人,还不如死了得了。”
围观者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武功高的人有的是,打不过就自杀,那才是孬种。”
也有人道:“大马猴,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做人和淡点,就啥都有了。”
柳三哥道:“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世间万事万物就象是演戏,不当真不行,太当真也不行,男子汉大夫,岂能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想不开寻短见了,那不是太死心眼儿了嘛,大哥,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南不倒跳下炕,捡起羊皮袄穿上,将小包袱挎在肩上,道:“老板,咱们走,不管他了,咱们走了,他爱咋的咋的。”
柳三哥脸一沉,道:“不行,这事儿得管到底,你索性把他点倒了,让他躺在炕上,咱们今儿就在大哥身旁歇了,他啥时候想明白了,咱们啥时候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我可得为儿孙积积德呀。”
南不倒无奈,跳上炕,点了大马猴穴道,把他扶倒在炕上,捡起炕面上插着的匕首,往自己腰间一插,在炕上一坐,道:“老板,要是大马猴想不明白呢?咱们就不走啦?”
柳三哥也坐在炕沿上,道:“不走了。”
“生意不做啦?”
“救人要紧,还是做生意要紧!”
“成天在这个乱噪噪的大统间呆着,会憋出病来的。”
“憋死了活该,谁让你造孽呀!”
围观者俱各哈哈大笑,这一主一仆真有意思。
看来,大马猴是搞定了,不会有白戏看了,大统间的客人各自回到自己铺位上去了,恢复了他们的故态,喝酒的赌博的,聊天的唱曲的,睡觉的打呼噜的,各得其所,相安无事。
柳三哥对店小二道:“伙计,给拿吃的去呀,我可饿了。”
店小二应声走了。
南不倒与柳三哥坐在大马猴身旁,南不倒对柳三哥俯耳道:“哎,你戏演完了没有。”
“刚开始呢。”
“你真罚我不吃饭呀?”
“你当是假的呀,赶车的就得听老板的,老板说啥,赶车的听啥。”
南不倒道:“莫非我卖给你啦?”
“你到现在才明白啊?!你答应过我,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别忘了啊。”
“不行,我饿坏了,真受不了了。”
大马猴见他俩在窃窃私语,道:“爷,你俩在商量啥呀?”
柳三哥道:“小黑皮说饿了,想吃饭了,我不让。”
大马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叹口气,道:“多怪我不好,言语轻薄,害得小黑皮吃苦头,算啦,爷,我为小黑皮讨个饶,行么?”
柳三哥道:“行是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大马猴问:“啥事?”
“不可寻短见。”
“我答应。”
“真答应还是假答应?”
“想通了,真答应。”
“我怕你说了不算数呢。”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柳三哥对南不倒道:“快去给大哥拍开穴道。”南不倒拍开了大马猴的穴道。
大马猴从炕上坐起来,向柳三哥拱手道:“真是不打不相识啊,爷说的话,句句在理,说得在下心里亮堂堂的,特别受用,小黑皮的武功,确实非同小可,若不嫌弃,在下想拜小黑皮为师呢。”
南不倒道:“那不行,我是峨眉派俗家弟子,若要收徒,须向掌门法师禀报,法师答允后,才能收徒,否则,就……”
柳三哥暗笑,你什么时候成了峨眉派的俗家弟子啦,怎么越混越油啦。
大马猴道:“否则就怎么啦,就罚款?”
南不倒道:“峨眉山哪能讲究罚款呀,这点都不懂,是逐出师门,永远不得回山。”
“不回山就不回山呀,凭你的这份本领,哪儿不能混饭吃。再不济,徒儿养你一辈子。”
“好啦好啦,别气我一辈子就不错啦。”南不倒道,将腰里插的匕首还给大马猴。
大马猴道:“得得得,这事儿以后再说。”
南不倒道:“这事儿以后也不说。”
这时,店小二端来了几个馒头,两块咸菜,一碗粉条炖白菜,道:“两位大爷,请慢用。”
南不倒道:“这就是你说的免费晚餐呀?”
店小二道:“这是大车店,爷,不错啦,管饱,才收了你几个铜板呀!”
大马猴道:“师傅的饮食马虎不得,行,咱们去酒店用餐吧,算是徒儿孝敬两位恩师啦。”
南不倒道:“谁是你恩师呀,老板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否则的话,我不去,宁可挨饿也不去。”
大马猴道:“行行行,不提师徒的事,咱们哥儿仨去酒店好好搓一顿,我请客,给两位大爷陪罪压惊。”
南不倒笑道:“那才象句人话。”
大马猴对店小二道:“喂,跑堂的,给准备个套间,把炕烧暖和了,回头用完餐,两位大爷住套间,不住这大统间了,所有费用我全包了,我大马猴说话算话,决不赊账。”
店小二点头道:“敢情好。”店小二端着吃的走了。
柳三哥道:“不好意思,大哥客气了。”
大马猴是个直性子,倒也爽快,早将刚才的风波忘了,带着两人,走出大车店,来到附近一家朝鲜人开的酒店,要了一个包厢,南不倒老实不客气,点了小鸡炖蘑菇、红烧狗肉、酸菜炒肉片、凉拌黄瓜,大马猴要了一壶高梁酒,他给两位斟上酒,自然客气了一番,三人便称兄道弟吃喝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野山猫二黑跟了进来,南不倒给二黑掰了根鸡腿,二黑叼着鸡腿到一边吃去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