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 此恨绵绵无绝期-《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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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车欢声道:“行嘞。”鞭儿一甩,马车飞奔而去。

    **狼贴着墙根,以停着的马车为掩护,飞奔向黑漆描黑金马车,开山刀江勇一时竟没有发觉,**狼一看便知,那男的与女的是同伙,只要我对男的发起扑杀,女的肯定会慌神,老八就有逃生的机会。一念及此,她便飞身而起,拔出弯刀,一式“天边流霞”,向江勇的脖子上撩去,等到江勇发觉刀风飒然,侧脸一看,刀头已迫近眉睫,这时,来芳也已发觉,失声惊呼,道:“当家的,小心。”

    来芳的心已乱,握剑的手在抖,她的心全部关注在江勇身上,就在这一瞬间,机会来了,白脸狼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伏身,人从剑下钻出,欺近来芳身侧,及至来芳发觉,已近在咫尺,长剑显得如此无用,根本不可能回身自救,白脸狼嘿嘿一声冷笑,向她胁下拍出一掌。来芳急退一步,用左掌胡乱接了一招,只听得“嘭”一声闷响,来芳登登登退了七步,几乎被击倒在地,她心内烦恶,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雪地上一片殷红。疾提丹田一口中气,手中长剑一抖,梅开二度,嗤嗤,迸出两朵犀利之极的剑花,分刺白脸狼的心脉与眉心印堂穴,逼退了意欲再施杀手的白脸狼。白脸狼拔出腰间铁箫,与来芳缠斗在一起。

    另一头,当开山刀江勇发觉刀头迫近眉睫时,即刻侧身倒地,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开去,**狼见一击不中,岂肯善罢甘休,挥舞弯刀,一番穷追猛打,江勇在地上苦苦挣扎,就地十八滚,兔儿双蹬腿,鹞子疾翻身,勾挂摆莲腿,连逃带打,连避带消,身上倒没有中刀,衣衫却被刀锋挂破了,雪亮的弯刀贴着江勇的身子飞舞,每一刀,都有可能让江勇永远起不来,每一刀,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江勇倒不觉着怎样,他只是紧盯着刀锋,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调动了起来,在地上奇迹般地滚动弹跳。

    而在一旁的索命剑来芳却急了,白脸狼的铁箫死死缠着她,难以脱身。不行,我得去救当家的,她再次疾提丹田一口中气,使出了自己最后的绝招,来芳本师从于河北八卦连环剑名师门下,该剑派讲究“以身护剑,以剑催锋”,剑法盘旋,多出奇门,攻守循环,连绵不绝,到了她手里,根据实战需要,又自创了两招狠辣刁钻的招式,在盘旋的剑法中,陡然会杀出两招重手法来,断喝一声,接连进步,乘隙突刺,崩、点、刺、挑,毫不顾及自身安危,全是进攻路数,这招叫作“赶狼击狈”,端的凶险;接着又是扫、截、挂、劈,则是大开大合,气势磅礴,大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概,取个名字,叫作“秋风扫落叶”。一般情况,这两招她是不用的,这两招对进攻者与被进攻者来说,都是凶险之极,如对方同样是个狠辣角色,有可能两人会同归于尽;如对方是个高手,他的剑又快又准,那你就惨了,乘隙一剑,飘身后退,你当场就得交待了。

    索命剑来芳为了救夫,忍着胁下的伤痛,突然发难,先是一式“赶狼击狈”,紧接着就是“顺风扫叶”,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白脸狼不要说没有遇到过,连见都没有见过,冷丁吓了一跳,一时手忙脚乱。

    白脸狼可不是个不要命的狠辣角色,狠是够狠了,狠过了豺狼,可他不够辣,没有辣到了连自己的命也不顾的程度,相反的,他把自己的命看得比啥都金贵。当时,气得哇哇怪叫,只能挥舞铁箫,闪避后撤,索命剑来芳飞掠到丈夫身前,刷,一剑封喉,挑向**狼,**狼正对地上的江勇砍得兴起,冷丁见一剑飞来,一个铁板桥,往后窜出,在地上打滚的开山刀江勇,手掌在雪地上一拍,腾地从雪地上跃起,身在空中,已将单刀拔出,刀劈华山,向**狼扑击,**狼见来势凶猛,忙举刀格挡,当,一声山响,她手中的弯刀竟被江勇击落在地,气得她哇哇怪叫,展开身法,以一对粉掌与江勇拼斗,却明显落了下风。白脸狼暴叱一声,猱身而上,挥动铁箫前来拆解,**狼好歹缓了一口气。

    来芳捡起弯刀,跳进马车,拍开翠花穴道,将弯刀塞给翠花,两人一起从车内飞出。

    双方的打斗,变故叠起,实际上只有一会儿功夫。

    这时,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车门一开,一条人影从车门里飞出,他便是乘车赶来的鬼头鳄,手舞单刀,袭向江勇后背,来芳长剑一撩,举火烧天,向来人腹部划去,鬼头鳄刀头一挂,圈开长剑,来芳此时,人已虚弱,顿觉虎口一麻,险些长剑脱手飞去,忙向后退了一步,翠花见状,即刻挥刀而上,刷刷连出三刀,才缓解了来芳的危局,来芳胁下伤痛一阵紧似一阵,不敢硬拼硬接,与翠花且战且退,向江勇身边靠拢。

    由于鬼头鳄的加入,强弱之势立判,江勇等人只有招架之功,难有还手之力,情势十分危急。三人聚在一起,靠墙死守,来芳持剑,免力支撑,头晕眼花,不时吐出一口血来,还好身边有翠花扶持,没有倒地。而鬼头鳄、白脸狼、**狼则生龙活虎,进攻一波接着一波,江勇的肩头也被鬼头鳄的单刀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渗流,再这么打下去,江勇等三人必死无疑。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站在远处看热闹,有人在喊:“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快去报官呀。”“来了来了,听,巡逻士兵的哨子吹响了。”

    鬼头鳄怕了,这毕竟是在沈阳,又不是在荒郊野地,可以无所顾忌,巡逻的官兵会立即赶来,而且会越来越多,我等又是积案在身的江洋大盗,要是还不走,就走不了啦;况且,沈阳是四海镖局的地盘,若是四海镖局的人闻讯赶来,那就更别想跑了,他向白脸狼丢个眼色,要他去解开栓马的绳子,白脸狼立即明白了,就窜到系马石边,解开绳子,跳上马车,挥动鞭子,向**狼喊道:“九妹,老曹,咱们走。”

    **狼飞身窜进车内,江勇等要追,鬼头鳄力大势沉,当当两刀,将他们逼回墙根,鬼头鳄恨声道:“今儿个,便宜了你们,这账,咱们留到日后再算。”

    马车已经启动,**狼在呼喊:“老公,快走!”

    白脸狼长鞭猛甩,叭叭连声,马车奔跑,人群闪开,鬼头鳄脚下一点,如飞燕一般,掠进马车,车门“砰”一声关上了,眨眼间,车轮辚辚,马车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之中。

    这时,来芳再也支撑不住了,脚一软,几乎栽倒在地,幸好有翠花扶着。

    ***

    今儿个,四海镖局沈阳分号的密室内坐着许多人,气氛十分压抑。尽管事先,索命剑来芳已将黑漆描金马车外听到的一切,已向崔大安夫妇详细汇报过了,崔大安当然还得听听,当事人翠花的叙述。

    翠花坐在椅子上,垂着泪,细声叙述着事情的经过,她身旁一边坐着来芳,来芳递给她一块丝帕擦眼泪;一边坐着依梅,依梅轻声劝慰道:“别难过,不慌,慢慢说。”

    三个女人的对面,坐着开山刀江勇与趟子手沈老六,上方坐着崔大安夫妇,崔大安沉着脸,蹙紧眉头,不动声色,何桂花却双眼含泪,一脸忧伤关切的神色。

    翠花叙述完了事情经过,道:“是我坏了规矩,泄了密,害死了姐夫和镖局的弟兄,我真该死。”她与依梅姐妹相称,故称东北虎为姐夫。

    何桂花道:“翠花,事已至此,你千万别这么想,不过,要吸取教训啊,这可是血的教训啊。”

    翠花道:“我没脸面对依梅姐,还不如死了得了。”怕翠花寻短见,从今天开始,茶花每天将寸步不离地伴着她。

    依梅道:“翠花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该想想,怎样为姐夫、为弟兄们报仇才对。”

    翠花擦去泪水,点点头,道:“我活着,就是为了为姐夫、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要不,我活着干嘛。”

    依梅道:“那就好,活着就好。”

    崔大安问:“翠花,你有没有听错,劫镖杀人是阴山一窝狼干的?”

    “爹,我没听错。”翠花一向对养父母崔大安夫妇以爹娘相称。

    “骗你的小白脸是白脸狼?没搞错吧?”

    “错不了,阴山一窝狼排行老八,人称白脸狼唐文俊。”

    崔大安对趟子手沈老六道:“老六,在安图县黑虎峡劫镖时,你可见有一个盗贼使的兵器是铁箫?”

    沈老六道:“有,有有,确实有个使铁箫的,蒙着脸,叫嚷得最凶,气势特别嚣张。”

    崔大安又问:“阴山一窝狼的刀鞘剑鞘上镶嵌着黑色翡翠狼头,一窝狼认为佩戴黑色翡翠狼头能避邪,劫镖的这些盗贼,刀鞘剑鞘上可有狼头?”

    沈老六道:“对了,有有,现在想起来了,有三、四个使刀剑的蒙脸强盗,剑鞘、刀鞘上镶嵌着一个黑翡翠雕成的狼头,鬼气森森,特别扎眼,看来,跟阴山一窝狼还真脱不了干系!”

    崔大安浓眉倒竖,咬牙切齿道:“阴山一窝狼啊,前不久,我儿子死在你们手里,如今,我女婿也死在你们手里,血债要用血来还,此恨绵绵无绝期,咱们走着瞧吧!”

    依梅此时又想起了丈夫,不禁流下泪来,翠花为她擦拭眼泪,倒劝慰起她来。

    崔大安对沈老六道:“老六,我女婿临死时对你说,刺客脸上有颗痣,痣上有一撮白毛?”

    “是。”

    霸王鞭崔大安捻着八字胡须,自言自语道:“如今暗杀魔王白毛风与阴山一窝狼搅在一起了?劫镖案的发案地却在白毛风的地盘。这倒新鲜了,没听说过这两拨黑帮有过来往啊。是吗?”

    崔大安喃喃自语,好象在问自己,也好象在问大家。

    何桂花道:“听没听说过不重要,事实上这两拨人已经抱成团了。”

    崔大安道:“原因是什么呢?”

    何桂花道:“肯定有原因,只是咱们不知道。原因慢慢查,重要的是要追回丢失的镖银,向凶手讨还血债。”

    沈老六道:“近日来,小人向道上的朋友打探了一番,听说白毛风的老巢就在安图、延吉、长白山一带,是不是该去那儿摸摸情况?”

    崔大安道:“当然。”

    沈老六道:“崔总,我去打前站,如何?”

    崔大安道:“不用,延吉有四海镖局的分号,我已飞鸽传书,让他们不动声色,暗中调查此事,你就留在沈阳帮依梅料理日常事务吧,沈阳最缺人手。”

    翠花道:“爹,我跟你们一起去。”

    崔大安道:“你就别去了吧。”

    翠花道:“我要为姐夫、为弟兄们报仇,我要去。”

    何桂花道:“行,咱们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走。让她留在沈阳,我还真不放心,再说,也得给翠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她心里会好受点。江勇夫妇身上有伤,能去么?”

    江勇道:“这点伤算啥呀,不碍事,歇两天就养过来了。去,当然去,咱们一块儿走。”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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