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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村落叫戴垟，戴姓人家占了大多数，娄姓人家、谷梁姓人家占了部分，而林姓只此一户。林相公单名一个毅字，娘子姓方名菲，两口去年冬月来到这里，买下这处房屋住了下来，至今还不到一年时间。

    戴垟没人知道林毅、方菲这两口从哪里来，但凭猜测应该是城里人，那位大嫂戴程氏一家七口，与他们最邻近。

    太阳西垂，迟迟不见林毅把大夫请来，戴程氏心里焦急：莫不是找不到十三叔的家？前些割掉了左手指，还带他去过……

    方菲眉头紧锁，一直努力地睁着眼睛，忍耐着痛苦。戴程氏陪伴在屋子里，瞅着很有些心疼，偶尔安慰一句，没敢与之太多的话。

    将近日落时分，林毅领着一位长者，终于跨门进来了。

    “十三叔…”戴程氏赶紧让了一下。

    长者连药箱都没有带，一副在田地里干活的行头，不言不语走到床前。林毅去他家没找到人，问了守家的孙子，然后去田野间寻找，确实从田里头，好歹才把他请过来，因此耽搁了这么半。

    林毅浑身的热汗，却是在发冷，心里盼望着娘子没事。

    长者给方菲把着脉，半晌沉吟、始终沉默……

    “十三叔，情况怎么样…”戴程氏不禁问道，一边的林毅更是焦迫。

    “身孕七个多月、快八个月了，还是……去请稳婆来看看…”长者首开金口，却是如此建议道。也是无奈，方菲的脉象沉弱，而喜脉却毫无动静，以此状况来判断，很可能已经胎死腹中了，惟有去掉胎儿，或许能保住大人，否则……

    一尸两命，长者不敢想。在戴垟这样的山村，长者对医术有自知之明，不敢冒然用汤药去胎，又不精通针炙；而这种情况，顾及主人家的心理，长者也没有把话透……

    转身便走了，对于长者而言，无疑是个麻烦事，还是甩开的好。

    “大夫…”林毅不知所措。

    “十三叔、十三叔……”戴程氏叫唤了两声，长者头也不回，径自远去。

    “稳婆，稳婆…”林毅喃喃，转而问，“…戴程嫂，这稳婆住在哪儿……”

    “哦，六嫂……”戴程氏着，想想他们并不认识，“我去帮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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