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最后章-《丽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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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天,已上了高中的余小丽休息在家,中饭过后,她和母亲余香兰在自家的小店中一边照看着生意一边扯闲篇。

    “妈妈,现在很多乡下人都到大城市里打工去了,青壮年基本都看不见,村子里全部都剩下老人和孩子了。”

    “是啊,大城市里遍地都是黄金,城里人偏偏眼色都不好,所以乡下人都跑去拣黄金去了。这不,你三个舅舅和你二舅妈、三舅妈也都去打工了。”

    “真的有黄金吗,那我何不也去捡呢。”

    “想的美,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给我把书读好,城里再多的黄金也不是你能捡着的,你的精力就是一心放在学习上,别胡思乱想,你只有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拿到文凭,然后冠冕堂皇地到城里去找个好工作,那时城里的黄金才会理所当然地到你的腰包。”

    “我不想再读那个书了,整天ABCD、之乎者也地没意思透了,我想休学,到大城市去见见世面,闯当闯当,去打工挣大钱,捡黄金。”小丽信誓旦旦地越说越来劲。“总比老待在这个还没有足球场大的小镇子上强吧,一不小心我能混成个城里人呢?”

    “你就拉倒吧,你个小丫头,整天到晚大脑里净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是有黄金你也拣不动。你文化没有文化,技术没有技术,还挣大钱呢,要饭还差不多。你只有乖乖地好好读书,有了学历,有了文化,才可能在城里站住脚,再寻一个规规矩矩,有学识、有才能的人嫁了,这样你才可能变成堂堂正正的城里人。象现在这样城不城、乡不乡的成何体统,何况你现在还小,又是人地生熟,到了城里不尽等着受欺负呀。还挣钱呢,家里又不是缺你吃缺你穿,要你去挣什么钱,你凭什么去挣钱呢,只凭一张漂亮的脸蛋吗?”余香兰下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不过是有大脑的人都能猜的到她下面会说什么。

    “我不就这么一说吗?看你嘚啵嘚啵地急得像个猴似地,这么长篇大论地,象个教授样,我要是真的想走,你能拦得住吗?真是越老越顽固,不可思议。”

    “你个小丫头片子,没上没下的,说妈妈是老顽固,还嘚啵嘚啵地跟猴似的,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余香兰说着就抬起手,做出要打女儿的模样。

    小丽忙闪一边,并冲着妈妈做了个鬼脸后说:“不和你讲了,讲也讲不通,你就是个老顽固,顽固不化,我到后面洗个澡去。”

    “好吧、好吧,要洗快去洗,这会儿没什么生意,一般要到三点钟以后才会忙呢。”

    “那我就去洗澡了。”小丽说完向妈妈抛了一个飞吻就笑嘻嘻地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后面去了。

    小丽进了客厅,见到正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剧的陈阿根,便顺口说了一声:“爸爸,我洗个澡哟。”

    “嗯。”陈阿根未见反应地哼了一下。

    挂钟跳过了半小时,陈阿根忽感内急,本能地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此时的他把小丽还在洗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到了卫生间门口,他若无其事地拉开了玻璃门,一只脚也随意地迈了进去。小丽的一声惊叫,吓得他魂飞魄散,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并顺手拉上了那门。然而,他退出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定了定神,小丽天仙般的**映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的思想在做着激烈地斗争,也曾想到“不行,不行,那可是自己养大的女儿。”可是又一转念,另一种邪恶的思潮充塞了他的灵魂“又不是我亲生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不取更待何时。”他的眼眶不断地放大;他的血液不停地升温,他的心跳蹿到了最大加速度。罪恶的心理促使他不顾一切地拉开了玻璃门……。于是乎就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满足了****的陈阿根慢慢地站起身,望了望仍赤身**地躺在地上的小丽,面无表情地转身步出了卫生间,回到原地,套上裤子,重新坐到沙发上。左右开弓,陈阿根狠抽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双手抱头不住地摇晃,犯下了大罪的他此时此刻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想。

    再说小丽,缓缓地曲身爬起,可仍然是坐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双臂交叉着抱住身体,低下头半晌未发出声,只有那酸痛到心底的泪水一串串地落在小腿和脚上。好久、好久她才站起,胡乱地擦干身上的水滴,套上内衣裤,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冲出卫生间飞奔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头扎在床上号啕大哭。

    小丽的哭声惊天动地,小丽的哭声令人心碎。悲痛至极的小丽不知哭了多少分钟,这个时刻时间好象不是时间,泪水也似乎没有止静,小丽的身体技能也仿佛全部消失,只会哭了。是被小丽的哭声所惊动,还是恰巧有什么事情,奶奶黄秋芳忽然出现在客厅,当她听到了小丽从房间传出的哭声,便问坐在沙发上的儿子陈阿根道:“怎么啦,小丽这是怎么啦?哭得这么伤心,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被谁欺负啦?”

    “谁知道呢。”陈阿根双手一摊故做不知地回答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一直在客厅里呀,是你骂她,欺负她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干嘛要骂她,又怎么欺负她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陈阿根的这句喜欢让人听了恶心。

    “那她是因为什么呢?”

    “不知道呀,妈妈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他真会装。

    “那我来问问,要是你真的欺负了她,看我怎样收拾你。”黄秋芳指着儿子狠狠地说。说完转身扣响了小丽的房门后叫道:“小丽、小丽,你开开门,我是奶奶,怎么啦?谁欺负你啦?告诉奶奶,奶奶你为做主。”

    小丽没有理会,仍然在大哭。

    “小丽不要这样哭,哭坏了身体就麻烦了,是不是你爸爸骂你、欺负你啦,告诉奶奶,我来治他。”

    小丽依然没有理会,可哭声稍稍减弱。

    陈阿根一看有机可乘,就过来拉住了妈妈,语气尽量装得温和地说:“妈妈,你不要管了,小孩子的事情你弄不懂,我来问问她、劝她、安慰她,你老人家还是回房休息去吧,不要告诉爸爸和小丽她妈,省得没事搞出大事来。”说完他便连哄带骗、连拉带拽地将老太婆忽悠出客厅。

    毕竟不是亲奶奶,疼爱只是表面上的,不可能深入到骨髓里,否则陈阿根再怎么忽悠也不可能奏效,她肯定要问出个究竟来,起码会去告诉余香兰。那样的话,以后的事情恐怕就不会发生了。

    陈阿根见母亲走了,就又回转身挪步到了小丽的房门口,他用力推了推房门,没有推动,便提高嗓门冲着里面说道:“小丽、小丽,别再哭了,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你千万不要再哭了,哭哑了喉咙不好上学了。”

    “滚,你是个浑蛋、强奸犯,你算什么爸爸,对自己的女儿做那个事,配当爸爸吗?我要告你,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送你去蹲笆篱子,吃牢饭。”

    “不要,不要,小丽,千万不能去告,告了我,你妈妈怎么办呢?再说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你的名声也受到影响,就算是爸爸求你了好吗?”

    “滚、滚……!”

    “好好,我走,我走,你可不要再哭了噢。”

    小丽没再哭了,她翻身坐起靠在床头,她的牙齿咬的嘎嘎响,双唇紧闭,恨从心中直冲到脑海。告他,将他绳之以法,让他尝尝牢狱之灾。小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警察把陈阿根拷走了,爷爷、奶奶一边追赶警车,一边撕心裂肺地呼叫,他们都多大年纪啦,哪里追得上警车呢,一溜烟那车就没影了,奶奶腿一软摊坐在地上,鼻子眼睛里全是泪水;爷爷蹲在一旁不停地擦揉双眼;妈妈斜靠在店门口,一副无可奈何的苦脸,那表情是恨、是怨,令人无法想象;弟弟小强站在妈妈身边,小眼睛紧盯着警车远去的方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这个家少了陈阿根,如大树倒了,房屋塌了,小店也自然维持不下去了,两人老人家像泄了气的皮球提不起半点的精神。这样一来,我和妈妈也没有脸面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可是我们上哪里去呢,再回外婆家吗?那丑事不就一并带过去了吗?余家坝村的人还不在背后指手划脚地偷偷发笑吗?小强又怎么办呢?谁人来照应他呢?小丽不敢再往下想,只得百无聊赖地摇摇头,有一句话在心里说:“不行、不行,那样的话妈妈又该咋办呢?再次离婚吗?她已经离过一次了,因为这事再一次离婚吗?离了婚她将怎样生活,谁还会再要她,她才四十岁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再回到洪福生身边,那可能吗?那家伙和我们多年没来往了,恐怕早就另有新欢了。再想想自己,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等事没有都可能无中生有,何况是有的呢;这一张扬出去,我的脸面还要不要啦,我还上不上学啦,还在不在这世人做人啦,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告他,让他逍遥法外,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吗?小丽又联想到他十余年来对我的好,疼我、爱我,处处事事地满足我,若这次将他一告,他做牢了,但又不可能判他死罪,他还会出来的,妈妈若和他离了自当另论,若是没离呢?那以后我和他还怎样相处呢?”小丽又摇摇头,这一摇二摇,摇得小丽如掉入了泥潭,不能自拔,犹豫彷徨的小丽一脸的迷茫。

    “小丽,小丽,你个小死丫头躲在屋里干什么,洗个澡要这么长时间呀,我一个人在店里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象尊佛似的杵在房中,是不是还等着我来上香啊?快快出来帮我。”余香兰来叫门了。

    “嗯,嗯,你先去,我马上来,马上来。”小丽的思绪被打断了,她赶紧下床略加修饰便开门上前面店里去了,这时刻那墙上的挂钟刚好走到三点。

    经过了这件事的小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一天说不到三句话,脸上也难见到笑容,不得不笑之时也是皮笑肉不笑,那对深深的酒窝好象是被电熨斗熨平了一样没有踪影。欢蹦乱跳的场景是完全消失了,尽管照例早出晚归地上学、放学。可一回到家就机械地帮助妈妈在小店里忙上一会儿即扎进她的屋子不出来了。吃饭还得三请四邀,姗姗来迟,坐下就吃,吃完将碗筷一推,站起身就走,旁若无人地一言不发,有时干脆把饭菜端到房间里去吃。人也懒得叫一声,对陈阿根更是不理不睬,全然没有了过去的亲热劲,好象这里的人全是住客,与她毫无关系。奶奶黄秋芳不明就里地问媳妇道:“小丽最近是怎么啦,咋变成了个哑巴?”

    “你问我,我问谁去呢?不知道这个死丫头中了什么邪。”余香兰耸耸肩,歪歪头不知其所以然。

    “哎,姑娘大了,变得沉稳庄重了呗,你们不必大惊小怪的”爷爷不以为然地说。

    “兴许是她和我说不想继续读书了,想休学到大城市去打工,我没同意,她心里不高兴了所至。”余香兰猜测着说。

    “也可能是读书太紧张,累了,回来就不想说话了吧。”奶奶说。

    “差不多”。

    “差不多”。

    心知肚明的陈阿根没有发表意见。他能说什么呢?小丽对他的态度已经是他感到客气的了,没有将那事说出来,更没有去告发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了,他还敢奢望什么呢?只好装聋作哑,做了亏心事的人还敢要求被害人对他怎样呢?平安无事就烧高香了。

    日子在似平似静的状态中悄悄地过去了半个月,又是一个星期天。一早陈阿根和余香兰夫妇打开了小店的门,一边整理着店堂,一边聊起来。天南海北、家长理短地胡侃乱说一番道:“阿根,小丽说她不想读书了,要到城市打工去,这个小丫头不务正业,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净想些不着边际的怎么得了”。

    “是吗?那可不行,不能让她瞎胡闹,外面的情况多复杂呀,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哪应付得了,还不等着人欺负呀。现在怎么搞的,乡下人进城打工都成风了,害得小丽也坐不安了,她能打什么工呢,没有三斤重的力气就想提十斤重的锤吗?岂有此理。不要同意她,千万不要同意哟。”陈阿根言语上象是关心,可骨子里是何居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是呀,她都说了几次了,我都没有松口答应。”

    “对对,不能答应,绝不能答应,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了,她能飞吗?被人逮住了把她的翅膀统统拔了,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有谁来保护她呢。”披着羊皮的狼,说出了羊的话听了令人哭笑不得,可惜余香兰听不出来,反而产生感激之情,实在可悲。

    余香兰还想说什么,刚要张口,小丽忽然从后门走了进来,看到二人都在店里,便冷若冰霜地脱口而出:“告诉你们,我决定不再上学了,出去打工,还有一个多月就放暑假了,我把这段时间混过去就走。”

    “你敢,我不许你走,小鸟的翅膀还没长齐呢,就想飞呀,岂有此理。”余香兰借了陈阿根的话。

    “我就走,就走,你又不能一天到晚地看着我,想走我随时都可以走。”

    “我不给你钱,不给你行李,看你怎么个走法”。

    “不给拉倒,我就孤身一人走,天下之大,不信就没有我安生立命的地方,反正我不再上学了,走到哪里算哪里,吃苦受罪我认了,总比在这个令人伤心的破镇子上强。”

    “谁让你伤心啦,你给我说清楚。”

    陈阿根一看苗头不对,心怀鬼胎的他赶忙打圆场说:“别吵、别吵,有话好好说。”

    “我不管,反正我走定了。”

    “你、你……。”余香兰又准备发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她随即拿起了话筒“喂。”

    “喂,是小妹吗,快回家来看看,妈妈摔倒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余香兰的大哥余香平急切的声音。

    “啊,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摔倒的,伤的严重吗?”

    “一大早的事,看样子蛮严重的,快回来。”

    “送医院了吗?”

    “她不肯上医院,你来劝劝她,她最听你的了,没你可不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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