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十九章:天啦撸-《执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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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那女子只一眼便识得那人的身份。那件绿柳色的长衫是他往日里惯穿的,腰间绣着萱草的锦囊也是她亲手绣的,亲手给他系在腰间的。这可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怎么能不认得。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失声痛喊了一声跪坐在地上,她哭喊着扑到那句白骨的身上,泪流满面。
“看样子这便是那男子的未婚妻了。”薛大人道:“好好的喜事没办成便要改办成丧事,不过也好在这姑娘还未进门……哎……”
这样的场景怕是换谁都不忍看,宴卿拍了拍寇善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出去,让人家姑娘自己待一会儿,又转头吩咐薛大人派人去找这位姑娘和这男子的家人。人走的差不多了,莲生却没有走。她在原地定定站了一会儿,只瞧着那姑娘哭的起伏的背影,后来那姑娘渐渐哭的小声了,她便拿了张帕子过去,在她身边蹲下,递给她。
那女子没有接,只是目光呆滞头发散乱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他……为什么……”
看着几欲崩溃的女子,莲生觉得有些抱歉。而她心中的那几根弦,似乎也被那女子的泪波动,她竟也跟着莫名的心痛起来。她不禁捂住胸口,心中似有人用那琴弦奏一曲胡笳十八拍,应着她脑海中残破的影像,零散地弹奏着呼之欲出的情感。
是不甘,也是绝望。
她感同身受。
莲生用帕子替那女子掩去了满面的泪水才将帕子放到那女子手心,她对她说:“生死为常,你这般难过他知道了定也是不忍心的。他既然走了,你便好好送送他,也好叫他安心。”
“你倒是说的容易……他是我的爱人,又不是你的……”双目通红,满是恨意,那女子说着,泪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若今日躺在这里的,是你未来的夫君……你又会如何?”
她转过脸来看她:“他死了,我理所应当随他而去。然而我去了,我的父母怎么办?他的父母又该怎么办?我是难过,可是我会活下来……我……我……”
“我懂的……”莲生回答:“他说过等战乱平定便迎我过门,然而我等到的……只有国破山河草木深……”
那女子看向她,她的眸子半垂着,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光辉。不自觉的,她的面上滑落两行清泪,是的,她想起来了,记忆中那个为她折花,绾发,陪她听戏,踏青,与她一人舞剑一人弹琴,出征前夕在她为她手腕带上一只玉镯的男人……
她想起来了。
那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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