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缘灭-《执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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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少陵虽为步家长子,却是庶出。步少卿虽然在婚事上忤逆了自己的父亲,可抛却此事不提,他每一件事情都做的极讨步老爷子欢心。绿衣的哥哥以为自家妹子和那个公子哥,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还同绿衣说:‘这事情我觉得还是你最方便下手。’

    绿衣到底是个杀手,她不动声色,只问了一句:‘谁要杀他?’

    理因主顾的信息是不会透露给执行任务的杀手,因为是自家妹子,他便告诉绿衣:‘是步少陵,十万两黄金,买步少卿一命。’

    绿衣看着密室中火把光影跳动下的人影憧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说:‘好。’”

    “第二日,绿衣便杀了他哥哥。”

    苏越拿火钳拨弄了下身旁,红瓷火炉里的炭火。问道:“她杀了步少陵。”

    “是,她杀了步少陵。因为她知道,一旦步少陵这样的人动了杀心,便是她不去杀步少卿,步少陵一定还会差别的人去杀他。一劳永逸的办法,唯一的就是杀掉步少陵。”杯子里的茶已经冷透,她端起来作势便要一饮,苏越抬手摁住,递给她一杯新的热茶。

    那茶从她手心里一直暖到心里。

    她轻抿了一口,将茶继续捧着,她道:“她杀了步少陵,还未出他房中,便遇到了步少卿。见自己的兄长躺在血泊中,眼前又站着个身着夜行衣的女子,步少卿当下便取下墙上的宝剑,与绿衣缠斗起来。步家两位公子,自小便跟着一位世家关系的将军学武,方才与步少陵打斗时,绿衣便已经受了伤。她又哪里会伤他?与他争斗不过是抵挡住他的攻击,找机会脱身而已。

    步少卿一剑刺向她的发鬓,她退后几步偏头闪过,待她再回头看向他的时候,步少卿一剑已经临到她胸前。只是先前那一剑挑开了她遮面的黑纱,露出她未施脂粉的清冷面容。她看到步少卿看着她睁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有惊诧,有不解,有难以置信,最后都在他别过眼时,变成了狠绝。绿衣只感到心口处忽然一阵冰凉,然后便是漫无休止,扯筋锥心的疼痛。

    其实那一剑,绿衣心知,他在最后一刻翻动手腕,那一剑他是刻意刺偏了的。他终究是不想杀她,是舍不得杀她。

    他提着剑站在那里,余给她烛火下一张隽秀的侧脸。血从剑尖滑落,滴落到波斯地毯上,那是绿衣的血。

    ‘为什么?’他问她。

    她没有回答,她觉得很疼。

    为什么呢?要她说什么呢?说你一直敬慕的兄长要买凶杀你,而那个杀手不巧正是我?绿衣捂着伤口,那里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她一直咬着自己的下唇,始终没有开口。

    最后,步少卿对她说了此生,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长,只有三个字,他说,你走吧。

    这三个字远比想象中艰难。

    这时候他让她走,绿衣便走了。绿衣心中清楚,她杀死步少陵的那一剑,埋葬了步少陵幻想的锦绣前程,也埋葬了属于她的爱情。

    他刺给她一剑,又放过她,只因那是绿衣。他对她失望,却将她放生,只因为那是绿衣。

    只是,她还有什么生下去的理由?

    她任由自己伤着,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胸口处已经鲜血淋漓了。她挨过了三日,绾月楼里,最不缺的便是消息。这三日,能入到她耳朵里面的,无非只有两样。一是步家大少爷步少陵死了,二是,步家二少爷终于同楚员外家的小姐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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