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垂泪-《寻南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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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害怕前路不测,害怕此去西州会后悔,害怕没有执意留在凉禹,害怕征战的那几个人出事,害怕远在盛歌的父母有何意外……害怕太多太多了。

    若非这一句叩问,她恐怕也意识不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害怕。

    她可是唐谷溪啊!她怎会害怕呢?记得之前刘五冈每次见了她,几乎都要说一句——唐家大小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那时她之所以不怕天、不怕地,是因为根本就不了解天,不了解地。所谓不知者无畏,说的就是她吧。

    现如今她知道了天有多高、地有多远,她怕啊,怕得夜不能寐,怕得浑身战栗,怕得胆小怯懦,怕得空有一身本领也对某些事无能为力。

    “不早了,你快些休息吧。”

    她有气无力说了一句,就朝盥盆处走去。一双手伸进水里,顿觉冰凉刺骨,寒意从指尖传到胸腔,又从胸腔传到脖颈,脖颈传到头部……只觉万分清醒,清爽振人。

    洗漱完毕后,脱掉外衣,又将头上簪钗拿下,头松松垮垮搭在肩后,形神慵懒疲惫,却不走向床边,而是坐在了一张凳上,手肘抵着桌角,托腮冥思。

    灯影在她身上跳跃摇晃,在这虚影中定定而坐,她好像变成了一幅画。

    铃儿知道自己方才所言有失,心中有些愧疚,从床上起身下来,往杯中倒了一盏茶,放至唐谷溪面前,自己也随身坐在了她的旁边。

    两个身穿寝衣的女子,相坐于昏黄的灯影里,静默无声,谁都不一言。时间好似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低的啜泣声传来,只见唐谷溪的双肩抖动着,头垂下去,两只手捂在脸上,泪水簌簌而落。夜深人静,她不想出声来,可细碎的哭声还是从指间溜出,挡也挡不住。

    铃儿看着她,眼圈泛红,泪珠闪动,不到一刻,自己也哭了起来。

    “铃儿,你说……”唐谷溪将手从脸上拿下,泪眼朦胧,“苏宸和林落会不会有事?他们会不会……回不来?”

    铃儿咬着下唇,狠狠摇头,“不会的,上次不就大胜了吗……林姐姐和宸王子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谷溪姐姐,你别担心。”

    “可是……我做了许多梦,梦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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