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私刑-《与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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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滴水未进,即使那个米汤泛了点霉味,缨宁蹙了蹙眉,也喝了两口。几个人都不敢多喝,想多留些给老太太。老太太体弱,这般渴着饿着怕是真难熬过去。

    推推让让喝完了米汤,大家才舒服了点。缨雪和缨姚靠着姨娘坐着,因着刚刚耗子的事,谁也不敢往角落里去,都挤在了一处。

    缨宁靠着墙边,只能呆呆望着头顶巴掌大的天空,外头已经漆黑一片,今日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入眼的就是四四方方的乌黑夜色。她不敢躺下,只能僵坐着。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势渐大,雨水透过方窗洞被风吹了进来,砸到窗台上,又溅到地上的草堆,她又往里挪了挪,听着雨声,心里反而安心平静了,闭上眼,今日发生的事在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纪府全是官兵,房屋被打砸抢夺,纪府被封,戴上锁链上了囚车,官差的无情呵斥,下人的惊恐万状,母亲的无奈绝望,百姓的指点嘲讽

    圣上有旨,纪家满门抄斩。

    缨宁在刑场见到了披头散发的父亲和哥哥,另一头是祖母、母亲、姨娘、姐姐,个个被五花大绑。壮汉手上的大刀锋利又晃眼,叫人不敢直视。菜市口的百姓指指点点,扔来了烂叶子臭鸡蛋,嘴里骂着贪官该死的话。她想捂着耳朵,可怎么也捂不上。

    没想到寒秋里的日头还这么烈,晒得她抬不起头来。

    午时已到,行刑!

    大汉含了口水润了润刀,刀被高高举起,砍向纪义淮。

    手起刀落,身边响起了凄厉的叫声不要!

    缨宁没坐稳,一头栽倒在地,惊醒了过来,吓得浑身是汗。

    “宁姐儿?”纪夫人担心地看着她。

    原来是个噩梦。刚刚那一声惨叫是哪里传来的?

    “啊!”又是那恐怖的惨叫声。

    缨宁起身躲进了母亲的怀里,带着哭声“:谁叫的这般凄惨。”

    缨雪和缨姚也被吓醒了,惊恐万分。

    “定是哪个可怜人被用刑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是旁边的妇人。

    “可是犯了大罪?”缨宁问道。

    那妇人嗤笑道“:进了这大狱,被狱卒用刑是家常便饭,屈打成招都是稀疏平常,不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案子,哪能轻轻松松地审完,又如何清清楚楚地结案?”

    缨宁不可置信“:这天子脚下,京都皇城内,还有这般黑心之人?”

    “我说姑娘你还没见过世面。这暗无天日的地牢,连粗使的婆隶都不想进口来,何况是上头的达官贵人?你们刚进来不知道,这里的狱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这如何说?”

    “狱吏靠着几两月例过活,这如何能满足得了他们的贪得无厌?单单就算酒钱都不够了。为了搜刮银两,对牢里的囚犯用刑,直至把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刮了个干净,这还不算,囚犯若家里有钱,送些银两到他们手里也还罢了,若家里穷困潦倒,那这个囚犯要么想法子筹钱,要么被折磨致死。”

    “人死了都没人管么?”缨宁没想到在大狱里竟然还有这样的腌臜事。

    “狱吏也不傻,那些上头有吩咐的,自然不敢动,不过用用小刑搜刮搜刮银两也就罢了。若是个死囚犯或者扔在狱中无人管的,打死了就打死了。狱里死个人何其平常,只说他是畏罪自尽了,或者说是病死的,又有谁真正去查?”

    大伙儿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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