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猪儿贩子满幺舅-《钟爱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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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星期一一大早,茧站的高级领导没等来,叶芦伟的幺舅却来了(幺,最小的意思)。

    满红玉这个最小的弟弟现在不到三十岁,之前在县机械厂外公的厂里当临时工,后来结婚生子就回了农村。目前是土地庙街上一霸,主要业务跟周一闷有点类似。不过人家周一闷是正宗的国家御用临时工,满红燕却是自己给自己安排的临时工。

    没错,叶芦伟读过国·民·党中专校的外公取名就是这样的随意,幺舅一米八的大汉,大名就叫满红燕。当然他这大名多少人都不记得,都只知道土地庙“满老幺”。

    满老幺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承包了乡上的水力榨油坊外,是垄断土地庙所有三十斤以下的小猪生意。

    土地庙是个小乡场,夹在两条小河之间,两条小河又在下游不远处汇入嘉陵江,相当于是三江平原的意思。

    这个小乡场几乎每隔个两三年就会被水淹一次,土地是非常肥沃的良田,当年满家雕墓碑的老祖宗,就死在这些看上去肥沃的土地上。

    土地庙满家坝,据说风水相当的好,背后是一座完整到没有一条裂缝的砂岩大山,出的青石墓碑远销嘉陵江两岸。屋前是一马平川的自流灌溉水田,河对岸就是土地庙乡。满家祖屋当然早就分给了贫下中农,现在只有满老幺自己修的几间青瓦房,离土地庙乡不到一公里路。

    满老幺无师自通创造的小猪儿生意,跟何二流派人堵着路口收蚕茧道理相通。都是赶场天派人堵着土地庙的两座桥,直接开价把人家的小猪拉走,然后进市场自己加价出售。

    如果有人执意要自己去市场上卖,满老幺也不会真的堵着不放行,但会在市场上到处放流言这家的猪儿有病,买回去就得死。

    那时候的老百姓对神仙之类的还残留得有敬畏,虽然明知道这几个二流子乱说的,但为了全家年底能顺利杀上个年猪,多少为了个好口彩都不会去买。这就造成了事实上的垄断。

    可惜垄断的区域太小,实际上也控制不了价格,所以一直就赚点小钱。比单纯的种地当然还是要好很多,头几年叶建国压岁钱发五角的时候,满老幺就很嚣张地发一元。

    满老幺现在的成就就是有了一辆嘉陵摩托,单缸机,开起来声音非常的消魂,不过胜在能拉四个小猪,爬坡上坎的比永久自行车当然要高档。

    满老幺一大早没能在大姐家堵着神童侄儿,开着一边挂着一个大猪篓的嘉陵摩托,又赶到了龙光镇,终于在油条铺子找到了正在喝纯正绿色无污染手工石磨豆浆的叶芦伟。

    老实说这个时代的纯正绿色无污染手工石磨豆浆,口感并没有后世想像那么好,后世那些天天喷的人真应该回到过去来试试。

    幺舅的到来让叶芦伟很无语,他故意不去收土地庙的蚕茧,原因却没办法解释。所以只好说还没搞清白,不敢铺大了摊子来蒙骗长辈。

    土地庙乡跟龙光镇属于一个县,土地庙乡北边河岸又跟小龙镇是一个地区一个县。(唉,不准出现县名关键字很不人道啊啊啊)

    要说那地方也是一个两不管的好位置,因为国道要跨过两条河,所以两条河上都有桥,一座有三个孔,叫三孔桥;另一座有五个孔,当然就叫五孔桥,那时的名称就是这样的质朴。因为这两座桥,土地庙乡的交通比龙光镇和小龙镇还要方便得多。

    满老幺这人就是典型的狡猾狡猾的农家汉子,脑子灵个子大有力气,所以一般也不怎么想跟人家讲道理,能动手解决的,就不会动口,在满家坝一转,还是相当的有名。

    叶芦伟从小到大一个麻杆身体,敢在学校横着走,最后还敢组织中小学生攻打一级政府,这个幺舅给的言传身教算是最多的。

    满红玉比满老幺足足大了十四岁,对这个最小的弟弟当然是长姐当母,基本就是满红玉带大的。满老幺在大姐面前向来听话得很,这会儿却有了点不高兴,这么大的生意居然不喊他,却去跟外人合伙,很打击自己士气的。

    叶芦伟对付这个舅舅的办法就是装傻充愣,最后给了一个模糊的承诺,这两天忙完了就去给他建个烘蒸蚕茧的房间,让他先去找间干净的房子把顶棚做起。

    忘了说,这时候农村的房子是没有顶棚的,一抬头就能看到青瓦。

    何家因着何爸爸是“工人”,有点见识,所以自己家的房子做了一层“三合板”顶棚,这已经是当时的顶级配置了。

    土地庙乡到龙光镇,一共有九公里多一点点,中间要经过叶芦伟家。满老幺听来土地庙赶场的人说,自己侄儿跟人在龙光镇做大生意,装车发货去渝洲。

    说这话的人未必安着好心,起码带着酸味。这时候的满老幺第二个女儿已经出生,交了五千块罚款,又才翻修了房子,经济上压力很大。

    可能正是这一关键时期巨大的经济压力,迫使满老幺什么赚钱的机会都去争取、去尝试,十几年时间才能把他的小卖部变成超市,从镇上开到县里,再从县里开到了市里,日子过得非常之中产阶级。

    送走满老幺,叶芦伟专心等县丝绸厂出招。包括满红玉这种自居知识分子的开明农村妇女,大多数人都坚定地认为“茧站”是政府机构的某个部门。

    实际上,这茧站当然不是政府部门,而是一个企业的外派原料采购点,因为其中巨大的经济利益,不跟当地政府部门沟通合作的话,基本上会被吃拿卡要缠死。所以这个末端分支结构到乡一级的企业采购点,被大家包装神秘成了“政府部门”。

    一直到2015年,某些农业特产县乡,都还是采用的这种政商勾结欺压种植户的模式。这种先锁定销售区域,再固定收购机构的做法,完全把经济作物种植户压制在绝对的垄断控制之下,使之被迫接受屈辱的价格。

    上一个时空,茧站不再开炉烘蒸茧而停止收购后,叶芦伟亲眼见过因为天气原因导致结茧过晚,背着蚕茧跪在茧站大门外求他们收购的农户,以头抢地的痛哭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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