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第(2/3)页

    我不由侧耳倾听,片刻之后,除了寒风吹过铁窗发出烈烈声响外,哪里还有半分其他响动,就连隔壁房间内,也不曾有半分声音传出。

    出奇的静谧带给我巨大的恐惧,被关山中的一月我没有害怕,被闵爷带走的那天我没有害怕,甚至和早惠在女子监狱的那一刻我也没有害怕,可是此时置身郊外纺织厂的这一刻,反倒叫我生出怕来。

    没人能懂得这股惧意从何而来,要去何处,我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带着无限惶恐与不安,做着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人生竟走入这样一个无限循环的死胡同?我问着自己,也问老天,问苍茫宇宙中不可逆转的一点,也问浩瀚人海中无法寻找的答案,我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扇动着翅膀,却不知为何受伤。

    有时想想,人生真是虚妄。

    姐姐执着了数十年的感情,到头来还是一纸婚书嫁与了他人,我和顾少顷相识一场,却也握不住命运的绳索,到头来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与别人订婚,甚至结婚。

    那些美好的誓言不过像一场触不可及的梦,一阵大风吹来,便也烟消云散了。留得住的,只是岁月过往一段可有可无的回忆,和几片残枝断叶的枯丫。

    民国九年的冬日,就这样结束在一片寒夜之中。五天后,南京城迎来了1921年的新年,元月一日。

    “阿昭,二叔二婶婶来了,母亲叫你去前厅。”姐姐穿着银杏黄的旗袍,站在绣楼门口唤着我。

    与顾儒林订婚后,她又恢复了原先的温婉得体,待我比以前更为耐心,而我不知是心里别扭,还是故意为之,却比以前更加放肆。

    五日前,我和顾少顷被闵家豪带到郊外后,世珂和贺叔同在警察的帮助下抓到了其余两名刺客。因为顾少顷和贺叔同身份敏感,巡捕房的人当下即在金陵饭店立案展开调查,然而查来查去,也只查到那三人是北方逃来的流民,却并未找到任何有关他们身后指使之人的任何线索。

    因着案发现场并未造成大的人员伤亡,只是死了一位小小酒水侍应生,警方无法判断两人谁人有罪,只好以扰乱治安罪为由,判了两人终身监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