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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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确是此事的受益者……”

    有小丫头蹑手蹑脚送了粥来,看到我与姐姐皆不说话,低声回道:“大小姐,老爷让您过去。顾先生送来了请帖,邀请咱们全家去参加他的生日宴,老爷已经答应了。”

    姐姐看了我一眼,把手里拿着的云英织衫丢在衣架上起身便走。那织衫本是她要我穿着去见顾少顷的,此时被她丢在衣架上随意挂着,一霎时有种萧索孤寂的绝望。至少,姐姐有一点说对了,我该给他去封信,不为别的,只为我爱他。

    默默想了会,披衣而起,坐在窗下开了灯,拿起自来水笔持笔而书。

    师哥:

    我想了多日,决定写这封信与你,原谅我没有勇气见你,或许从那****走开始,我们的情和谊就已注定是这样的结局。

    分开吧,带着已经说出和还没有说出的话分开。我知道你有事瞒我,你的神秘从见闵爷开始,或许还要更早。我知那是一种危险却崇高的事业,就像你与世珂在东洋就已结识一般。很多个日夜我躺在绣楼精巧的床上一遍遍想着“你到底是谁”这样的问题,我怕,怕听到真相后的震动,也怕我自己绞痛着的感情。姐姐与成韵哥哥的先例摆在那里,我的懦弱是这样明显,我怕那危险的漩涡,怕它将你引至不可回头的境地……却不能阻止你,也不能扯着你的衣袖不让你离开。

    你和世珂是同样的奋战者,社会的喧嚣与匪难,国家的风雨与飘摇,我知道你谋的是我够不到的世界。那片海里无限自由,有花香,也有无尽希望黑暗。而我,注定要在家庭的羁绊下降了帆,拒绝大海的诱惑,逃避那浪涛的拍打……

    我说过,看了太多古代与西洋的传奇,我已不再惊异人生的遭遇。

    不过这是诳语,一个自大者和懦弱者的诳语。实际上,我很脆弱,脆弱得像一支暮夏的柳条,经不住任何风雨。

    所以,我选择离开,忘掉我们的爱情。

    记得上次我说过的英树吗?听闻她得偿所愿,真要与你订婚了,我是该高兴你的造化,还是可叹我们的命运?我承认自己听闻消息后身体的颤动,也绝望地心痛顾先生的动作如此之快,却明白我们的问题不仅仅是姐姐与顾先生,我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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