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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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各位可能听我说一句?”

    下过雨的早晨,南京城的天是难得一见的碧空如洗,我住的是一座古老的徽派建筑,二层楼的窗台正对着刘府白墙灰瓦的后花园。此时正是晨起时分,有小丫头搭着新洗好的白褥单从花园穿过,正往晾晒房走去。橙色的日光从东院升起,配上阿妹天青色的绣服,总有一种江南人家的温婉舒适。可是室内的众人,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众人听了冯大夫的建议半晌不言语,似乎在思考这样的办法是否合理,又仿佛在确认这同样是一个较为传统的中国男子说出口的话。

    终于,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率先打破了房里的寂静:“我同意冯先生的做法,就这么办吧。”

    “不行!”顾少顷几乎和韩妈异口同声。

    “我的小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顾少爷再在你房里呆一夜,你的名誉就不保了,你要全南京城的人戳着你脊梁骨骂你不知廉耻吗?”

    “韩妈,你就这样想吵着天下皆知吗?还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我隐瞒?”

    不知是被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架势气得,还是这些天我自己实在不想忍受了,我突然觉得一切遮拦都变得无所畏惧,索性这样和她摊牌也变得不再犹豫。

    然而,还未等我继续说下去,世舫和顾少顷已同时拉住即将上前不顾一切的我:“韩妈,阿昭的性子您最了解了,野马驹子一个。你越不叫她做她越要反着来,我看这样好了,少顷也是我们信得过的朋友,左右明儿三叔父的灵柩也会从上海归来,索性我和海朱就都叨扰一日,您呐也不用担心,有我和海朱在,阿昭还能反了天儿不成。您看这样怎样,您对今天的事闭口不提,我们尽快让冯先生给少顷施针,主要是少顷被奸人所害,一时救急,这才来得刘府打扰,不然以少顷的为人,怎会做出如您所说有违礼法的事呢?”他一边说,一边像小时那样使眼色示意我先低头。

    “韩妈,情非得已,还请您见谅!”顾少顷说着,对着韩妈深深鞠了一躬。

    海朱也在这时抓着我手凑道:“是啊是啊,韩妈,您从小最疼阿昭,每次我们闯祸,不都是您替我们瞒着吗?您今儿就当再疼我们一次,原谅我们的过失吧。我们都是一时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何况冯医生也说了,顾大哥现在受了重伤,无法移动,至少需要再休整一天,阿昭也是急红了眼,这才不管不顾了。你说是不是,阿昭……嗯?”

    我确实急红了眼,还被弄晕了头,天是热而闷的,我的心情也如这南京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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