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民国遗梦之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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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说以前的同学过生日,要到人家家去热闹。走的时候也不说回不回的话。谁知竟连个电话也没有?”
“那同学的名字呢?我去找她的号码簿。”
“叫斐英里。”
“等着,马上来。”
电话铃突突的想,过了一阵子,终于有了反应。一位女声接起了电话,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哪一位?”
“可是斐姐姐家?”
“正是,你是哪一位?”
我答:“姐姐好,我是刘明昭的小妹罕昭,姐姐今日据说是去了您家聚会,劳烦问一声,您的聚会散了吗?”
“哦,原来是小妹。我们正吃着哩,马上完。不过你姐姐有人接送,不必担心。”女声笑着回答。
“那好,劳烦您了。改日请姐姐来家玩儿,这就挂了。”
“好哩。”
姐姐有人接送?这话听起来真是怪,难道父亲派了木伯去?
我正想问问母亲,父亲已开口道:“劳累了一天,快回屋吧。我和你母亲等着就是了。明儿还要去学校,早些收拾。”我还想再问,韩妈已上前拉着我往绣楼走:“今儿祥瑞福的掌柜来送分红,给老爷送了几匹时新的料子,太太让我给你挑挑,赶盛夏给你和大小姐新做几身时新的旗袍。这就给你去挑,赶明儿就叫裁缝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明日下学回来再说吧,到时亲自问姐姐。
谁知第二****早早下学回来,并未瞧到姐姐的人,韩妈说三叔三婶打来电话,说上海有一个百年不遇的世贸展,许多外来国家的人都来参与,想让姐姐也跟着去见见世面。父亲看三叔难得主动,忙不迭高兴的送姐姐走了,这会想必已经到了车站。我傻了眼,总觉得事情都赶在一块似得凑巧。老师今日才说要到北平去参加讨论会,想带我一同去,这边姐姐就去了上海,连个招呼都没打到。母亲说,父亲去送姐姐,少说也得一两日不回来,叫我安心跟着老师,不必挂怀。我想着,也就去一个月,到时自然回来了,也就安心去了。
到车站的时候,我却看到了跟在老师身边一脸笑意的家伙——顾少顷。
“你怎么也在?”
自从那天我们各自分开后,还是第一次见他。
“阿昭,这次有德国的学者也来,少顷会多国的语言,正好给我做翻译。”老师呵呵笑着,随着我们边走边说。
“你是不愿我来吗?怎么一脸嫌弃的样子。”顾少顷说。
我低头,心有些虚,我是还没做好准备,自他说了那样的话,嘴上却强硬道:“我是想着有我就够了,怎么还多带一人?”
“老师,您听听,您这徒儿多么大言不惭?”
“哈哈哈哈,她这丫头一惯嘴硬,你是做师兄的,多多照拂她。”
“谁需要他照顾?”我小声咕哝。
顾少顷只当没听见,高高兴兴的和老师安顿行李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北平,小时总听祖母讲,年轻的时候在京城做翰林夫人,每到盛夏都要跟着老佛爷去承德避暑。那时祖父是翰林院的正学士,很得老佛爷看重,所有奏章批示都要经过祖父的手阅后才会发出,后来八国联军打来了北京城,老佛爷西逃了,祖父留下来跟着李鸿章大人周旋,不久后生病去世了。祖母不愿留在伤心地,带着众人回了祖籍。再后来大清朝也没了,父亲辞了京里的差事,也带着母亲和姐姐回了南京。
我那时在祖母身边养大,自出世后还未见过父亲母亲。乍然看到一脸风尘的父亲回来,被吓得哇哇大哭,直以为祖母要将我送人。那时二叔二婶婶也刚刚从福建回来,看见我哭个不停,一个劲儿笑话我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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