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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隐藏在草丛多时的几千士兵这才如同猎豹一般袭去，但有一小半黑暗联军已经涌入牧之都城内。

    当金铭驾驭着狼熊冲入黑暗联军阵营才发现，这群乌合之众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后方已经被袭击，而只是如同着了魔一般冲向敞开的大门。金铭带着军队在后方不断砍杀着乱窜的各族叛者，但却始终无法阻止多如蝗虫般的他们闯进牧之都。狼熊不断咆哮，撕扯着他们，天空中牧恬的绿龙喷射着剧毒的绿色龙息腐蚀着他们。这才让大部分人终于发现一片红色的海洋已经将他们淹没。

    原本就无法与金铭这几千正规军队相比的乌合之众们，此时更是溃不成军。擎云城的士兵很快将外围堵在城门外的黑暗联军清理干净，然后没有停留一刻便冲进城内。但城内的状况也宣告着他们没能挽救住这些可怜的无辜百姓，他们所到之处都是惨遭黑暗联军毒手的人……无论是行之将古的老人还是嗷嗷待哺的孩童，都被他们从房屋里拖出到门口屠杀，有的人肚子上插着一把武器还在挣扎，有的身中数根箭羽早已经没了气息，还有浑身赤裸被残忍侵犯的少女。

    牧恬一直冲在前面，她手中的宝剑不断刺向还在不断暴行的叛者们。好在冲进城内的黑暗联军只是一小部分，而且还没有冲到城内过深的地方，很快就又被金铭所带来的军队清理干净，但他们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拟补的。

    牧恬的面纱已经摘下，刺青映着怒意略微发红，挂在她白皙的脸上。她望着周围被这群叛者摧毁的一切，握剑的手还在轻轻颤抖。身后突然出现脚步声，令她立即回头端起长剑防备，结果发现是金铭与维里。

    金铭带着担忧地表情望着她，知道她此时的感受。而维里则是眼球转了转，想到了什么。

    “为何这帮畜生如此暴行，牧之都城内的士兵还没有出现？为何刚刚会有牧之都的士兵打着投降的旗帜？还有……”维里还要发出疑问，但却被金铭的眼神制止了。

    牧恬回过头，眼神的怒意越来越重，她似乎知道了什么，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插在地上，转身朝向城内的一个方向走去。

    金铭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但是知道不能在此时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穿行。于是对着维里说道：“带上一小队精兵跟着我们，其余军队分几小队守住城门，剩下的仔细搜查城内，不要放过一个黑暗联军的余孽。但告诫他们，不要伤害到无辜的百姓。”

    维里点头领命，然后转身去布置兵力，而金铭则是向牧恬独自离开的方向追去。当他穿越在这个曾经人族第二大主城内，曾经的繁荣与喧闹早已不在，冷清的街头与百姓的恐惧奔跑充斥在这里，看来这黑暗联军给予他们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即便对方只是一个人也如此惧怕。

    越往里行进，金铭渐渐感觉出牧恬的目的。果然，当他快要赶上牧恬时，一座巨大的宫殿浮现在他面前。整个宫殿非常特别，因为它是完全架离地面的，驾临在一颗巨大的古树之上搭建的，与宫殿外只有一座宽拱桥相连。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绿浮宫，金铭也有所耳闻它的盛名，但此时却没能让他有一欲·望欣赏。他望向拱桥内，却突然发现在整个城内都消失的士兵居然全部挤在这里，密密麻麻的足足接近百人。金铭估计这应该是牧之都现在所有的兵力，长达几个月的戮战，这是他们仅剩下的士兵。

    牧恬就在前方，她慢慢走向拱桥，那近百人的守卫也发现了她，然后警觉地围了过去。此时金铭已经跟上了她，看着对方的举动，他心里暗自祈祷维里派遣过来的军队能在发生意外之前及时赶到。

    牧恬在走到拱桥前停了下来，拱桥对面的士兵开始骚动。然后一名身穿绿色铠甲，将领般的人物从他们当中走了过来。他一开始脸上的表情是充满着戒备，但当他看清楚来者的样子后便转化为惊讶，颤抖地说：“牧恬……牧恬小姐，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黑暗联军……”随后他又看了一眼牧恬身后的金铭，表情更加疑惑。

    “牧令队长，他们已经下地狱了。”牧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原来他们认识，这就好办了……”金铭默默想到。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牧恬脸上的刺青就是拜这个人所赐。当年牧令射穿了她的脸颊为了斩杀她的驭龙，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又一次相遇。

    “不过，你们为什么打开城门？为什么躲在这里不去抵抗正在祸害百姓的恶魔？”牧恬虽然表情依然冰冷，但手心已经传来指尖给予的刺痛。

    “我……我们也是奉城主之意……在这里保护重臣与贵族……”牧令底气不足地回答，全身也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她脸上的刺青还是对回答感到羞愧。

    “重臣与贵族？那城内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吗？”牧恬直视到牧令不敢看她的眼睛，然后转向他身后的近百名士兵，清冽的嗓音说，“我相信那里面也有你们的父母与妻儿，你们就忍心他们被那群恶魔蹂躏而不去抵抗？”

    这句话先是令所有牧之都士兵都沉默，然后开始骚动，甚至有的人脸上的表情开始被愤怒覆盖。

    “城主命我们不要……不要抵抗。”很难相信，弱如蚊语的声音竟然从牧令这个壮硕的男人嘴里吐出。

    “牧野……”牧恬带着恨意，轻喃道。她明白这群士兵只是尽职责守而已，他们无法违逆城主之命，但其实在他们心底已经有了想抵抗的萌芽。

    也许是上天的故意作弄，在牧恬喊出那个名字后，绿浮宫的大门开始缓缓开启。十几名牧之都的士兵率先走了出来。随后是一群平时趾高气昂，此时却满脸惊恐的富贵人士。当最后一批人走出来时，牧恬的眼神突然变得飘动。因为她看到了一袭绿色铠甲、手拿长鞭的母亲。牧湘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站在拱桥那里的是自己的女儿，而当她戒备地看过去时，手中长鞭便直接滑落。

    这一幕恰巧被身后最后出来的牧野看到，他以为是牧湘看到了黑暗联军大军压上，急忙扯着撕裂的嗓音喊道：“谁都不要动手！我们已经投降了……我们已经投降了。”但他发现周围所有士兵看他的表情都很不正常，没有了以前的屈服，反而带着令他难以理解的愤怒。他才发觉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牧野一摇一晃地走到拱桥前。果然，他没有看到黑压压的黑暗联军，眼前只有一个女子和一个胖子。他刚放松紧绷的神经，突然，他猛地退后了几步，瞪着泛着红光的眼睛，颤巍的手指向眼前的人。

    “牧……牧恬？你怎么会……在这里？”

    牧野的话也让刚才躲在绿浮宫的众人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原来就是一直被誉为牧之都的希望，但却因为顶撞城主而被下嫁到荒蛮西野的牧恬。这里面包括面容又苍老许多的牧青大学者，还有就是一脸复杂表情的城主之子牧伦。

    牧恬没有回答牧野的话，而是冷眼看着他。这也让牧野心里发慌，此时能如此淡然地站在这里说明城外一定发生了什么，难道……

    “我在问你话呢！”牧野想拿出城主的威严，但是无论如何伪装都显然气虚。

    “投降？”牧恬反问不答，“你居然把整个牧之都人族的性命交给那群恶魔？”

    牧野褶皱的脸抽搐了一下，似乎预料到了什么。

    “我……我……我怎么决定，是我的事，我是一城之主，还轮不到你这个叛徒说三道四！当初我给你赎罪的机会，让你下嫁给蛮人，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敢违抗我的命令在中途逃走？！要不然，如果得到那帮蛮人的支援，我们牧之都会沦落到这般下场吗？”牧野眼中盛着火焰，这几个月被黑暗联军欺压的火气此刻就要发泄，也似乎忘了是否还有黑暗联军这回事。

    “来人，给我抓起来这个叛徒！”牧野喊道。但回答他命令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近百名守卫竟没有一个人服从。

    “牧令！”牧野扭曲的脸对着守卫队长喊道。

    此时牧令的内心也是挣扎的，他从青年时期就一直效忠牧野，十几年来别无二心。但是，这一次他的忠心却被牧恬的话以及城主的疯癫所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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