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玉似乎进入了状态,依旧不愠不火地讲述着:“也还是王市长有办法,就在王世敏束手无策之时,王市长动员河州市商业银行,以现金入股的形式完成了先期注资,并以刘展飞会展部的名义代持股份。就这一下,就使得商业银行近四亿元的现金,以贷款的实质和入股的名义成为投资公司的注资,使得会展中心工程得以顺利开工。王世敏似乎也感到了不对劲,财政资金垫付的商贸和会展中心的前期资金不能按时收回,还需要继续投入巨量的资金,才能保证这两个项目延续下去。”
“就是这样的危机状况,王市长却并不满意,在征地拆迁补偿款没有按时给付农民,已经引起当地群众上访的时候,又拉来了河州市公用集团,以股权置换的方式,控股了会展中心和商贸城用地企业,这样一块地上就出现了两家公司,一家拥有土地和村民的债权债务,另一家拥有土地上建筑的使用权和经营权。算盘打得很好,既化解了土地纠纷,又减少了投资公司实际购买土地的费用。”梁冰玉丝毫没有停歇地继续说着:“即便如此,根据刘展飞的提议,成立了西城区会展商贸集团,由于西城区政府不能作为法人参与实体经营,就以西城建工集团的名义参与集团,代替政府行使管理职责。一个施工商,成为了集团的名义大股东,可实际控制权却完全交由了刘展飞手中。为了更好地海外融资,刘展飞就以集团的名义更改了商贸城的规划,不但将物流中心,商务中心,四星级酒店都列入了二期规划,而且还在不断地圈地,意图使项目更有延续性,也使得资金链可以无限延展,以便可以更好地开展资金运作。”
天翔的神色愈发的严峻和阴沉,吕山尊打断了梁冰玉的叙述,缓解着紧张的气氛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建筑企业成了控股股东,一个在建工程居然有了名义上的集团架构,并通过了工商登记。更奇怪的是拥有土地的不拥有建筑权益,拥有建筑权益的却与土地产权无关。这不靠谱的事情,都能成为现实,难道这些相关企业就不考虑风险吗?一旦出现纠纷又该如何应对。”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说到底都是一帮外行在利益的驱使下,使用的瞒天过海的伎俩,可惜却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这个典故。”齐天翔接过吕山尊递来的烟,点上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感慨地说道:“不是不明白这样的风险,更不是不明白其中的蹊跷,可惜在权力的淫威之下,明白人也是不敢直言的啊!都想着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却没有想到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利用时间来做文章了。”
“就是这种情况,球吹的越来越大,尤其是征地拆迁农民的意见已经难以平复,而刘展飞香港融资始终没有进展。迫于压力,王市长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尽最大的努力为工程筹措资金,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以股权质押的方式,取得银行,特别是民间投资资金。”梁冰玉齐天翔心中的怒火,就不再过多地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说:“河州公用集团原本是土地占有者,却让其将股权质押给一家银行,获取信贷支持,补偿农民失地的损失,部分结算了一部分费用,算是将民怨暂时压了下去。又通过省内和市内几家上市公司,收购和入股会展商贸集团的名义为项目注资,前前后后牵扯到里面的上市企业就有八家之多,而这些股份都是难以变现的资产,成为上市公司巨大的财务包袱,半年报或年报都是要进行信息披露的,所以这部分资产就成为了烫手的山芋,企业是急于出手的。”
梁冰玉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是难以言说心中的郁闷一般,艰难地说:“狼终于还是来了。刘展飞手中的银行股权,还有原本就有的股权,尽管不至于控股,可还是引起了世嘉集团总部的兴趣,而世嘉集团对会展中心是不感兴趣的,感兴趣的只是这些股权和股份。近来世嘉集团正在大范围从内地撤资,以及将沿海和内地的大部分资产变现出走海外,可却刘展飞手中的股权,以及由这个项目牵动的各种公司资产,就联动了一个海外大鳄,悄悄地进行着资本运作,而且形成了很大的威胁。”
“不是威胁,是危机。”齐天翔冰玉艰难地说完,就简短地接口说着,随即望向吕山尊,又转过脸来定定地望着梁冰玉,缓慢地说:“其实这样的运作早就开始了,我们无意,人家却是有心的,而且是有备而来。现在已经基本形成了逼宫之势了。”
齐天翔说着,眼神变得深邃,眼腕上的手表,想了一下才说:“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还有一个会,咱们就不往深里说了,我这边有一个材料,一会你们拿回去先。另外就是有一件事拜托二位,我的一位朋友侯子才上午从北京过来,他带来了几位证券方面的专家,你们河州市负责接待一下,先听听他们的分析,晚上见面咱们再详谈。”
山尊和梁冰玉严肃的点头,像是接受了任务似的,齐天翔呵呵笑了,语调轻松地说:“没有那么严重,也不要过于紧张,侯子才是我大学同学,关系很好的,正常接待也就是了,低调一些就好。”
tags: